维加斯,凯撒皇宫顶层。
还是之前的房间,对话发生在同样的两人之间。
只是,气氛不再那么的轻松愉快。
“确定了吗?”徐曼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可是她的双手已经快要抓破衣角,身体不受控制的在微微颤抖着。
徐医生遗憾自责的说:“是的,我该坚持的。”
他所说的是上次的检查,因为徐曼太忙,又坚持自己身体没有问题,他们就这么简单的略过了。
现在,癌细胞已经扩散,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能治好吗?”徐曼的手握的更紧了,眼眸闪烁,好像正在做出某种重要的抉择。
“我们可以用药物和其他疗法,尽力控制扩散速度,但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
“那么做,我能有多久?”徐曼的问题一针见血。
徐医生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徐,别隐瞒我,它关系的不仅是我的性命。”徐曼的语气不由的加重。
徐医生抬起头,歉意更浓,“三到六个月。”
“也就是说,在经历一系列痛苦的治疗后,我也最多只能活六个月。”
看到他点头,徐曼紧握的手突然松开,神情也变得平静下来。
“我知道了。”徐曼说完就不再开口,徐医生犹豫着闭上嘴巴,决定先离开把这个消息告诉总部。
“我能拜托你件事吗?”徐曼再次叫住他。
徐医生停下脚步,面带狐疑的看着这个女人,对方眼底的决然,让他觉得该快点离开这儿。
就在徐医生走后,徐曼把科利亚叫到房间:“把艾利儿接回来,替她请假,就说是些重要的事。”
“有人问起徐医生为什么来,就说是例行检查。”
徐曼交代的足够清楚,科利亚从这些话里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有大事要发生了。
只是,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因为就在他把艾利儿接回维加斯的第二天,徐曼就召集了紧急会议,并带女儿参加了此次会议。
“从今天起,艾利儿会逐步接手我的工作。”徐曼在会议上向所有委员宣布这一决定。
“玛丽,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诧异的看向她问道。
徐曼看向对方,目光骤然凌厉:“就是我所说的意思,她将开始熟悉我的工作,并逐步接手。”
随着徐曼的话,科利亚配合的向前一步,如同鹰隼的目光盯着所有人。
他就像是忠诚的卫士,又像时刻准备着,磨刀霍霍的恶魔猎手。
如果有谁敢表示反对,那么,接下来他需要面对的麻烦就是科利亚这头忠犬的窥视。
只不过,经过多年激烈的竞争,目前仍能安稳的坐在位置上的,没有一个人会怕科利亚。
在他们的眼里,科利亚只是一头忠犬。
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只好狗罢了!
“这不合规矩。”帕森·马加诺的眼眶已经塌陷,但他的目光依旧如猎鹰般刺目。
科洛博家族的乔斯也不同意这么做,在他看来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她想干什么,把委员会主席的位置当做古老封建王朝,父传子,子再传子,子再传子吗?
更何况,她还不是个男孩。
“玛丽,也许我们该私下谈谈。”前来散心,正好有时间参加会议的多丽丝笑的有些勉强。
虽然因为李子涛的关系,她们之间相处的很融洽。
但不代表杜克会眼看着她把发展协会变成‘家天下。’
艾薇儿同样也不会放任这种情况出现,她的代表同样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但其表达的态度无疑是在支持反方,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再看徐曼一眼,或露出一个笑容。
“不,不需要。”徐曼冷漠的回绝了多丽丝的好意,她的态度既冰冷又不友好,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独裁气息。
“现在,我才是主席,而我有权决定,由谁来做我的接班人。”徐曼说完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说完她就带着艾利儿离开会议室,这让所有人都摸不到头脑,甚至感觉可笑。
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主宰一切,成了维加斯至高无上的女王吗?
“在我看来,玛丽女士有些迷失了。”帕森好笑的说道。
乔斯摊手调笑道:“或许她只是太累了,我们该让她休息,分摊更多事务!”
“这是个好主意。”有人玩笑的赞同。
但实际上他心里是不是真的这么想,又有谁能知道呢!
多丽丝的表情有些难看,在众人的调侃声中,猛然推开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
但她的态度却代表了一切,从现在起,发展协会里最稳定的联盟出现了裂痕。
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个有利的信号,特别是有意染指主席位置,认为应该消除李氏影响的人来说。
“妈妈。”被母亲拉回房间,艾利儿还是不明白刚才发生的事。
为什么要和杜克起冲突,他们该是最好的朋友,坚定的盟友才对。
现在,得罪了杜克就等于得罪梅隆。
这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只能让稳定的局势变得混乱。
“我生病了。”徐曼的话打断了她的抱怨,艾利儿变得紧张起来。
看着母亲严肃的样子,艾利儿想要微笑,她想缓和气氛,驱散内心的不安。
“什么,你需要住院治疗,所以无法工作吗?”艾利儿勉强笑道:“你可以说出来,没必要非得这么做。”
“我要死了。”徐曼认真且平静的说:“我得了癌症,晚期。”
“不,你在说什么?”艾利儿的泪水决堤,看着母亲用哭泣带笑的语气说:“为什么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她看起来害怕极了,虽然竭力控制,身体却在不停颤抖。
“嘿,baby。”徐曼上前把她搂入怀中,安慰的说:“别害怕,我在,我还在。”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艾利儿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母亲的脸。
这让她更慌乱起来,“我要给他打电话,奥斯本,对,奥斯本能救你,一定可以。”
“没用的。”徐曼摇摇头,擦拭着她的泪水说道:“别担心,我有计划,我都计划好了。”
“所有的一切,我都会为你安排妥当,你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艾利儿,你懂吗?”
“无论你有什么想法,现在都安静的听我说,你必须坚强的活下去,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就像当年,你的外祖母带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又留下我一个人时般的坚强。”
“你的体内留着我的血,同样的坚强,我相信你能做到,一定可以……”
徐曼抱紧女儿,泪水缓缓落下,她的嘴角却露出怀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