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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玉魄含情,芳魂清入肌骨

醒言悠悠的睁开双眼——

头顶上纯蓝的碧空中漂浮着朵朵白云便似那罗浮山中皑皑的雪峰。

“好蓝的天空啊!”

“咦?我刚才睡着了吗?”

醒言突然现自己正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旁边几株小草草叶正随风拂在自己的面颊上让他觉得痒痒的。这样舒服的躺在草坪上便似刚刚睡醒;似乎还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正在少年呼吸着芳醇的草叶清气之时忽然头顶的蓝天上蓦的探入一个少女的螓正自又惊又喜的对自己说道:

“醒言哥哥你真的醒了吗?”

“呵~是琼肜啊。中午好啊!”

“中午好!——咦?哥哥啊这时候还来逗我~肩膀上还疼么?”

“肩膀?”

听琼肜这么一说醒言倒觉得有些奇怪一下子便坐起来转头向自己两侧看看。怪了除了左肩上的薄布坎肩破了一个洞以外其他都没什么异样。前后左右耸了耸肩膀却还是没有丝毫异状。

“不觉着疼啊~唉真是不小心怎么就挂破了个洞!”

醒言正自心疼定了定神一看却现在旁边的草丛中还跪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子正在一动不动的呆呆看着自己。

“谢天谢地!”

听得醒言这么一说那还有些惊疑不定的小琼肜立时便笑逐颜开小手儿抚着胸口长长吁了一口气:

“原来那块好看的石头真的就医好了哥哥中的蛇毒!”

“那个大蛇妖怪真是可恶!”

刚刚还欣喜非常的小女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又现出一副愤怒的神色。

“大蛇?妖怪?”

一听得这两个词儿方才还在浑浑噩噩的少年略微思忖了一下便立时记起了之前所生的一切。

“我、我刚才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还有这肩膀上的伤口……怎么不见了?”

“琼肜是你救了我吗?”

记起之前事情的少年大为迷惑特别是对他那连个伤疤都没有的左肩更是不能理解正一连声的朝他这琼肜小妹妹问。

“不是琼肜……是哥哥这块好看的白石头救了哥哥!”

“呃?石头?!”

看着少年迷惑不解的神情琼肜便连说带比划的将方才生的事儿跟醒言说了一遍。

原来在琼肜击碎那蛇妖之后还没来得及问哥哥出了什么事儿便突然看到哥哥一下子就软倒在地上;他那左肩上被蛇妖咬过的地方也开始汩汩的渗出一股黑血来。

见此情景这小女孩儿顿时惊惶无措赶紧凑近去察看那伤口。靠近这被蛇妖咬中的地方琼肜只觉着一股冰寒阴冷之气袭面而来——正是醒言体内的蛇毒作了!

虽然这个经历单纯的小女孩儿以前从无任何处理蛇毒的经验;但心急之下琼肜本能的便想用嘴去替哥哥吮吸出那黑色的毒血来——这些黑黑的毒血流干净哥哥也就会没事吧?

正在琼肜俯下身去之时准备吮吸毒血之时却见异变陡生——

只见眼前这不省人事的少年怀中突然间便光亮了起来便似她哥哥的怀中正升起一只小小的月轮正熠熠辉耀着乳色的光华。

当时头顶上正有一块云彩飘过遮住日头;在这暗暗的云影里琼肜看得分明醒言的怀中正有丝丝缕缕的柔和白光从衣衫里透射出来然后一齐汇聚到他左肩上的伤口中去——在那白光触及到伤口之时哥哥那正在不断渗出的黑血中便似有一条条微小的黑气顺着这丝丝缕缕的白色光华被源源不断的吸了出来。

见此情景琼肜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打扰了那道正在吸出毒气的白光。很显然哥哥怀中一定有什么宝物正在替他疗伤。

在少女目不转睛的注视中只见醒言伤口中被吸出的黑气由刚开始的浓重深黑逐渐变得稀薄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便见那伤口之上已经不再有黑气冒出。

就在那黑气完全稀淡消失不见时那个已然只有鲜红血液微微渗出的伤口在那道柔和白光的辉映下竟然自行的愈合了!

现在少年左肩上那原本深深的蛇齿伤口已经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就连疤痕都没有一个!

随着伤口的愈合从醒言怀里出的这道白光便在他那已然回复均匀的呼吸声中逐渐暗淡然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这白光完全看不见琼肜才敢再次摸上少年额头——这时她现哥哥的额头已从之前那如同冰块一样的寒凉重又变得温暖如常。

就在琼肜跟醒言叙说刚才情景之时这小姑娘仍是心有余悸。当想到哥哥刚才差点就死掉自己却没能帮上什么忙时这位见哥哥转危为安已然高兴起来的琼肜小妹妹突然间又变得莫名的难过起来。说着说着那语调之中竟带了哭腔;而那双眼之中更是一阵波光闪动。

见此情景醒言赶紧岔开话题问道:

“你刚才说的那能白光的石头……是这个吗?”

说话间醒言双指夹起一物向琼肜晃了晃:

那个琼肜口中替自己吸净毒气的石头不是别的正是半年多前那个少女居盈临别之时从自己脖项中解下赠给少年的那块贴身玉佩!

自那次分别之后这块玉佩便一直戴在少年的颈中从不曾解下。现在这块玉佩依然那样的圆润晶莹玉面上微微泛着碧色的光泽。现在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就是这块入手清凉、晶润嫣然的玉石方才竟是救了自己一条性命!

——直到此时少年才知道曾在那鄱阳湖险恶风波中与自己同生共死过的少女送给自己的是何等的珍贵之物!

便似突然现了一件以前自己从没留意过的重要事情一样醒言紧紧握着这块玉佩一时竟怔在那里愣愣的出神起来。

正在少年出神之际那位在旁边一直跪着的女子在地下膝行了几步挪到少年的跟前道:

“多赖恩公搭救!天幸恩公无事否则小女子便是万死也不能恕罪!”

说着便深深的拜伏下来。

“姑娘不必多礼。惩强扶弱救危济困本来便是我辈男儿应做之事。快快请起吧!”

见此情景醒言便站起身来要去搀起那跪倒的女子——

却见那女子突然间便哭泣起来悲声告道:

“好教恩公得知小女子本是粤州常平人氏。只因家中困顿无法过活便与爹娘一道要去投奔住在这传罗县内的远房叔伯——谁知只因多年未通音讯不知这一支远亲早已泯殁多年。正与爹娘要回常平却没想在这路上爹娘二人竟都被这蛇妖害死……”

说到这儿泪下如雨。待哭得一阵才又哽咽着续道:

“若不是恩公相救奴家方才也差点葬身蛇口。小女子现已是无依无靠只愿恩公怜我弱质收留此身;我愿为奴为婢也好略报恩公大恩大德!”

“哦?”

听得女子这一番情辞恳切的求告醒言并未遽然作答却在那儿沉吟起来。

而那琼肜小女孩儿见这女子泪水涟涟早已是大动恻隐之心——再想想自己以前不也是这样“无依无靠”么?当下琼肜这小小的心眼儿里便觉得自己与这位可怜的大姐姐竟是如此的同病相怜!

只是自己这位一向和蔼可亲的醒言哥哥听了这位大姐姐方才这番声泪俱下的凄惨求告一时间竟似是无动于衷又开始在那里起呆来。

“哥哥莫不是还没有恢复过来?”

心思单纯的小小少女这样揣想着便准备开口替那位可怜的姐姐求情。

正在此时却听自己那堂主哥哥已然开口:

“这位大姐莫忙悲伤请先答我一言:为何你在那蛇妖未曾显露真身之前便称它为妖?”

——听得少年这句语气平静的问话那女子稍稍愣了一下然后用那依旧凄楚的语调回答道:

“恩公有所不知其实我爹娘遇害之时小女子正去附近人家讨水喝其实并未曾亲眼见得那蛇妖的真面目……”

说到这儿这个年轻女子又自嘤嘤的哭泣起来。

“哦……是吗?”

这话刚一出口却见这位正站在女子面前的少年突然出手如电一把便将那跪着的女子脖项掐住。

“哥哥!你这是?……”

琼肜突见醒言这古怪举动心中大为不解便出言相问。

只是她哥哥却并未答话只是满面凝重的一动不动——而那位脖项被握住的女子身躯颤抖显是被少年这个出其不意的举动给吓得不知所措。

“哥哥在干什么呢?”

“嗯哥哥这么做一定有哥哥的道理。只是琼肜也好想知道为什么呀~”

正在琼肜无比好奇之时却见她那位少年哥哥那只握住女子脖项的右手已经松开缩了回去脸上还露出一种怪怪的神情——琼肜却不知道醒言这脸上正露出好生尴尬的神色。

原来方才虽然听得这女子的解释也颇为合理;但醒言心中还是颇有疑窦。当下他便决定出其不意的出手运转那太华道力去试探这女子是否也有那狂乱的妖气——经得几次历练特别是降服那榆木凳妖还有刚才这蛇妖醒言心下已有几分明白:自己这太华道力恐怕正能克制这世间的妖气。

这试探法儿想得倒是无比完美;但令他万分尴尬的是刚才他这一出手非但没识出一丝一毫的妖气反而还从女子身上感觉到有一股无比清醇的气息正和自己的太华道力互相应和——这气息在居盈、灵漪还有这小琼肜的身上却似乎都有感应到……

突然少年想到一种可能:莫不是这世间的女子本来便都有这样的气机?

当下这位十七岁的少年不由自主的有些脸红起来!

正在少年尴尬、少女不解之时却见这个仍然跪在草中的女子突然间便大哭起来泪雨滂沱而下:

“小女子双亲殁于蛇口现下又见疑于恩公——却还有什么面目再留在这世上!”

说着便挣扎着站起身来环顾左右便似要找得一棵大树去撞树自尽。

女子这嚎啕哭声悲凄愁懑分明是心中郁结有感而听来绝非作伪。

当下醒言也暗责自己多心;见这女子悲伤异常竟要去寻短见醒言赶紧往前一步要将她拉住——

却不防身旁又是一道红影闪过!

原来他那满腔爱心的琼肜妹妹早已是抢先一步将那女子的衣襟扯住……

于是当他下午在那罗浮山飞云顶的擅事堂中这位上清宫四海堂堂主又开始了一番登记入册的活动。

这次那位清云道长已是驾轻就熟在那女子名讳之后的职司一栏依样添上:

“协管文册协察田产”

而这位女子听她自己说姓寇小字“雪宜”。

待醒言领着这琼肜、寇雪宜二人向清云道长告辞之时却见这位擅事堂堂主欲言又止竟似有什么话要说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清云道兄不多打扰了这就告辞!”

醒言心下狐疑——莫不是自己这琼肜小妹妹这些日露出啥马脚?

正在少年心怀鬼胎、准备尽快开溜之时却见那位清云道长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诚恳的说道:

“张堂主且留步——不知道兄可曾听说过那灵初前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