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客套的话语声中他们逐渐远去我这才敢站起身来。许是蹲太久了这一猛然站立顿觉两眼一黑眩晕感顷刻间吞没了我。我忙闭上眼睛等那股眩晕感过去。
这时突然有只大手摸上了我的额头我被唬了一跳惊恐地往后跳开一步。
睁开眼一双湛亮的眼眸直接跳入眼帘我才啊了声后腰忽然被他揽臂托住。
“烧了居然还敢跑出来?”多尔衮微斥言语中听不出他是当真关心我的身体还是别有他意。
我却为他能准确地找到我的位置感到万分惊讶。
“在这呆吹风很有趣么?”他打横抱起我大步往镶白旗的营帐走去。
我心中一凛幡然醒悟看来打从我出帐的那一刻起身后就悄悄缀了跟梢的尾巴。我的一举一动早落在他人眼中然后通过某种渠道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在汗帐内饮宴的多尔衮。
他对我果然仍是心存疑虑是以才会处处提防!
只是不知……方才祖大寿父子的一番言论可被旁人听去?
应该不会吧?即使有人无意中听到也不见得能听懂汉语所以应该没事的……
我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
多尔衮的喜怒难测祖大寿的命运到底如何我不得而知。就目前的情况看来甚至就连我自己的命运也已完全成了个迷惘的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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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约定由自己先回锦州做内应以策谋取。初二若闻锦州放炮则知他入城初三、初四若闻炮则知事成。于是当晚盛宴过后自带二十六人步行返回锦州将一干子侄兄弟皆留在了营地。
这几日我受了风寒鼻塞流涕低烧不退。我原想搬出多尔衮的帅帐一来跟他这个大色狼挤一处睡我觉得缺乏安全感二来也可避免将风寒传染给他——我病了是小事他若病了那多铎肯定会拿刀剁了我。可是这个意思刚一说就被多尔衮一口拒绝。
他对我的疑心又或者说是好奇心已经由暗转明很明显地摆在了脸上他给我的感觉是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绑着我好弄明白我到底在搞什么鬼。
被人监禁似的生活真的一点也不好受再加上感冒烧我难受得直想拿头撞地。如此病恹恹地躺了七八天锦州方面始终音讯全无祖大寿果然像只断线的纸鸢一去不回。
初九这日大清早我终于能从被窝里爬出来活动手脚了可还没等在帐篷里兜上两圈多铎怒气冲冲的嚷嚷声便从帐外一路传来:“我不明白……我就是想不明白!”
他到底什么东西想不明白我不清楚但却清楚这位小爷若是心情不爽起来当其冲倒霉的那个人肯定是我。
帐帘掀动多铎满脸愤怒地走了进来才打了个照面他微微一愣果然冲我开火:“滚出去!”
我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绕过他往门口挨过去才走了两三步鼻梁上一痛我与随后进帐的多尔衮撞了个正着。
“又想溜哪去?”
我故作卑怯地行礼小声说:“十五爷有令让我滚出去我不敢不滚!”
多尔衮愣了下忽然放声大笑搂着我的肩膀说道:“不打紧!不打紧……十五爷让你滚出去十四爷再让你滚进来就是了!”
“哥——”多铎恼怒地拖长声音表示不满“她分明就是奸细你为何独独袒护她?把她一刀砍了眼不见心不烦省心又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