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易轻颜脑子里立即闪现出一个独特的门派来。她惊异地看着原靖宇,原靖宇轻轻点了点头。
"难怪你的内功那么独特!"她恍然大悟。如此说来,他的武功也有隐藏吧?
原靖宇一直看着她的眼睛,明白她心中的疑问,却摇了摇头:"我还没有通过考验,没有接触到师门真正的武功精华,只有内功是打小开始修炼的,小有所成。师傅慈悲,没有废了我的武功,只是叮嘱我最好不要在人前使出来。"
没有废了他的武功,又说最好不要在人前使出来,就是说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还是保命要紧。看来还真的是个慈悲的门派呢!
"你怎么会...遇到他们的?"轻颜知道,那个门派是真正的不参与政治的,收徒极其严格,绝对不会与官宦之家有牵扯的。
"当时我因为中毒已经晕死过去了,他们将我仍在郊外,弄出一个我骑马外出被毒蛇咬伤致死的假象。正好我师傅与师叔路过,他们看我衣饰非同一般,猜到我是富家子弟,原本是不想多管闲事的,还是我师叔痴迷医术,我所中之毒他从未见过,所以才救了我。"原靖宇轻轻抚摸轻颜的头发,第一次讲述自己隐藏最深的往事。
"我醒来之后,不愿意也不敢再回去了,就说自己父母双亡,世上再没有亲人了,请求师傅收我为徒。师傅看我资质尚好,便暂时留我在身边。后来,我给舅舅传了一封信,告诉他我学武去了,他只将此事告诉了我大哥,在大哥的帮助下,王府并没有派人寻找我,也没有人追问我的消息,因此师傅也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我们师门的传承与众不同,师傅一年里有大半年都在外游历,只有小半年的时间留在师门教授我们武学,所以,我也只有一半的时间留在师门,其余时间大多呆在舅父家里,只在节庆的时候才回王府住两天..."
轻颜点点头,大致上是明白了。他与简淑宁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当年大哥也并不知道我究竟去了哪里学武,只是在我十七岁的时候问了舅父,提起了我的婚事。说不管如何,我总是裕阳王弟,成年而没有妻妾也说不过去,所以舅父做主将淑宁表姐嫁我为妻...我与淑宁原本是姐弟之情,只是当初不明白,觉得娶一个自己熟悉的女子为妻也好,还免得我想借口掩饰自己的行踪..."说到此处,原靖宇低头看了看轻颜的神色,轻颜抬头,温柔地看着他。
原靖宇明白她已经听懂了自己的话,总算放下心来,于是继续道:"在我们师门,是需要到成年之后,内功小有所成,再完成师门的考验才能算是正式的亲传弟子,才能接触师门真正的无上功法,之后才能成家...所以,我与淑宁成亲之后并没有回报师门,只想等完成师门考验之后再告诉师傅好了,没想到大哥会突然辞世..."
轻颜忽然抱紧了他,将头埋在他颈窝,半天都没有说话。
原靖宇轻轻含笑瞥了她一眼,一手揽着她,一手浇起水为她洗浴。
"你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么?"她忽然开口,慢慢抬起头来。
原靖宇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点点头,认真地说:"是,以后我只属于你!只属于你一个人!"
轻颜笑了,那笑容淡淡的,眼睛里仿佛笼了一层缥缈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她放开他的腰,轻轻捧着他的脸,轻声道:"记住你的话,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其他的我都可以原谅,只有这一点,我寸步不让!"
原靖宇慎重地点点头,却慢慢笑了开来。她总算是完全属于他了...
三月廿六,凌霄阁在别院中宴请来自鸣剑山庄的贵客。
昨日,黎文正收到凌霄阁的请柬,不由得双眼一亮,与弟子桑济海相视一笑。招来江越的探子询问,知道这几天凌霄阁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也没见到熔月阁主回去,但是昨夜凌霄阁两位长老曾亲自前往青阳派。据闻,当晚青阳派曾招待过贵客,只是来人身份隐秘,没能打探出来。
他们早就看出凌霄阁与青阳派的关系非同一般,却怎么都没弄明白。毕竟凌霄阁之前与其他门派并不亲密。
黎文正与桑济海带了几位年轻弟子走进凌霄阁暂住的别院,章长老和凤轻尘已经迎了出来。
见到凤轻尘现身,桑济海便猜测熔月阁主回来了。
黎文正将几位年轻弟子留在院子里,与桑济海二人跟随章长老与凤轻尘一起步入客厅落座。
桑济海看章长老与凤轻尘面色轻松,猜想熔月阁主的伤势一定已经好转了,只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有年轻男弟子奉上茶点,章长老也坐下相陪,倒是非常客气,但桑济海神色间却有些不耐。"敢问章长老,不知熔月阁主可在?"
章长老热情地笑笑,说:"多谢少侠关心。我们阁主已经醒来,只是如今内力全失,身体虚弱。还请二位稍等,阁主服了药就过来。"
"内力全失?竟如此严重?"
不但桑济海,黎文正也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易轻颜与周紫玉一前一后从偏殿转了出来,都没有戴面纱。
桑济海怔怔地看着易轻颜缓缓走进,只觉得她的容貌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却又感觉以她的气质就该是如此容貌才对。
此刻,除了桑济海,其余人都向易轻颜躬身行礼。轻颜客气地回礼,语声清脆,笑意温柔。
黎文正轻轻咳了一声,桑济海这才回过神来,不卑不亢地冲着易轻颜抱拳为礼。"熔月阁主,桑昊失礼了。"
轻颜淡淡一笑道:"桑少侠多礼了。"冲着他微微点了一下头,而后便走到主位坐下。
桑济海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易轻颜,直到她与客厅里所有人都客气完,再次将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今日的熔月阁主气质与武林大会擂台上的完全不一样,但他却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确实是真正的熔月阁主。
如今轻颜算是真正的女人了,因此眉梢眼角间不自觉地便显出几分女子的温柔娇媚来,那种从骨子里自然而然透出来的风情让客厅里的所有男子都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桑济海之前为她的强势和心胸而心动,却也只是高傲地认为这个女子配得上自己而已,之所以心动,说到底不过因为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知己。然而此刻的心动确是不同的,他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想要这个女人,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殷切渴望,那般的迫切和热烈。
桑济海目光灼灼地盯着易轻颜看,不放过她每一个细微的神情。
这样的目光太放肆,太无礼了,可是却丝毫不给人淫邪龌龊的感觉。在他眼里,是纯粹的心动、怜惜和欣赏。
"之前曾听闻凌霄阁女子未婚前需以面纱遮面,如今熔月阁主解除面纱,可否理解为阁主同意了老夫前次的提亲呢?"黎文正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禁有些担心桑济海的未来。若是让他得了这个熔月阁主,只怕也会给这个女人牵制;若是得不到,怕是要抱憾终生了。
桑济海望着易轻颜的目光忽然变得紧张不安起来,既想快些听到她的答案,又担心那答案让自己失望。
轻颜浅浅一笑,略微低了低头,神情中显出几分羞涩来。"多谢桑少侠错爱...熔月除去面纱,是因为已经嫁为人妇..."
已经嫁为人妇?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将桑济海震得头晕眼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但,他不相信。霎那间他变了目光,那些温柔怜惜都变成了怀疑和赍恨。他堂堂江越世子,相貌堂堂,文武全才,以正妻之位待她,难道还配她不上?她竟然为了拒婚而编这些谎话骗他!
"不知熔月阁主何时出嫁的?夫君是哪位英雄人物?为何江湖上没有半点风声?既已出嫁,为何还梳着少女发式?"黎文正也很是怀疑,因此有些愤怒。他想,不愿意嫁也就罢了,又何必如此骗人?
易轻颜自然明白他们在愤怒什么,却没有着急解释什么,只是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黎掌门之前见过我派几位长老吧?难不成您以为我们凌霄阁的长老们都还待字闺中?"
黎文正一愣,迅速与桑济海对视一眼,显然都感到震惊。
是啊,他们见过凌霄阁的长老们好多次了,每次都是这个打扮,但不可能这些女子都没有嫁人吧?他们同时想到凌霄阁以女子为尊的事实,难道这群女子真的混不把礼教放在眼中?
桑济海不甘心地再问了一句:"请恕在下冒昧,敢问阁主的夫婿是哪位英雄?"
易轻颜冷淡地扫了桑济海一眼,似乎颇为不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