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道:“我们这一路上过来也是非常的小心谨慎,谁会料到会出这样的事,其实这还算是刘使君机智过人,要不是他早早发现这怪鸟,那些罗刹肯定会跟着我们到你的老窝去了,到时候它们要是抓走了鱼炼师,你才是吃不了兜着走呢。”
思慕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倒是给我拿一个主意出来啊!”
我想现在完全没有隐藏的必要了,于是我从柱子后面走出来道:“办法不是没有,就要看你想不想听了?”
纯洁有点惊讶地望着我道:“使君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在客房里吗?”
我冷冷道:“我再不出来,估计就要被你这思慕姐姐当猴子耍了。”
思慕发现我也有点惊讶,不过惊讶之后她的脸上泛起愤怒的羞红:“我说你这官差是什么意思?干吗这样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
我冷冷道:“要不是我刚才出现,那黑鸟已经把你们的谈话上报了,到时候无论你怎么安排人家都会先你们一步。”
我顿了顿道:“他们抓走鱼玄机倒是小事,就怕这里也和白云寺一般的遭遇那就完了,他们这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思慕低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道:“你要带走鱼玄机也可以,但是你现在身上有伤,拿什么来保护她?”
我漠然地望着天井里的假山道:“这个事情就不劳动你操心了,我要怎么保护鱼玄机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思慕忍不住怒道:“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冲呢?你不过只是长安城中的一条狗而已!”
我冷冷地回敬她:“是不是狗和你没关系,现在是大智要求我保护鱼玄机的,我就一定要把她保护好。”
思慕冷笑道:“你保护她?笑话!你腰下中了一刀,现在旧伤还没有愈合,你自身难保还要保护鱼玄机?真的是大言不惭。”
纯洁叹息道:“我说思慕姐,你就听我的吧,就算你不听我的,师父的话你也是要听的吧?我们干脆把鱼炼师交给刘二郎啦,这也算是了解了师父的一桩心事哩。”
思慕皱着眉毛道:“师弟,不是姐姐我不交人,而是现在根本就不是时候,你看看这个人腰下有伤,他自己都需要调养休息,他哪里来的力气保护她?”
我冷冷地道:“倘若现在那些罗刹攻打你们这个酒楼,你们又当是如何?你们又能够保证鱼玄机全身而退吗?”
思慕怒道:“这个我可保证不了,论战斗力我们根本不是罗刹鬼的对手,自顾尚且不暇,怎么可能去管得了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我冷笑道:“既然你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何德何能妄言保护鱼玄机?”
思慕这才发现自己口误,于是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倘若那些罗刹鬼子来找我们麻烦的话,我们一定要拼死将炼师救走,然后和他们来个玉石俱焚。”
我不屑地微笑起来:“非是我轻视你,就凭你刚才这些话你都无法保护鱼玄机,有的事情不一定要用武力才能解决问题,要用脑子。”
纯洁和尚面带微笑,连连点头称是。
思慕气得粉面通红,她咬紧银牙正要反驳的时候,我不容她说话,于是又道:“大智的意思是要一个活着的鱼玄机,而不是一个和你们玉石俱焚的死人。”
思慕怒道:“无论如何,就凭你一个病秧子是绝对不可能保护到鱼炼师的,除非你让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我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于是问道:“思慕娘子,你这话是何用意?”
思慕粉脸红得宛如桃花,她愤愤地道:“倘若你能和我们比试一场赢了我们的话,我们就让你带走鱼玄机!你敢不敢接受这个挑战?”
纯洁忙道:“刘使君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你怎么能和他打?”
思慕怒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好端端的帮外人,我看你的脑袋有问题了。”
我冷冷地回答她:“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刀枪无眼,到时候伤到了人就别怪我。”
纯洁搓着手着急地道:“我说使君你用不着这样拼吧?路上那小娘子也说过了,你这伤不能有激烈的动作,如果撕裂了伤口是不容易愈合的。”
我冷冷道:“你太过于悲观了,其实这几天我的伤口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我都急着上路了呢。”
纯洁道:“使君,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倘若你带走鱼炼师,你要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
纯洁这个问题的确是把我问着了,我不加思索地道:“这个本官爷自有打算,你不用费心。”
纯洁没料到我会这样说,于是就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那思慕冷冷道:“这个刘使君的故事我早就听到传闻了,他此番过来,是为着抓捕鱼炼师的,并不是为了保护她。”
我也傲慢地回答她:“抓不抓鱼玄机那是我的事情,你们无权干涉!”
思慕冷笑着望向纯洁:“你看见了吧,他根本不是真心过来帮我们的,你还那么护着他?”
纯洁涨红了脸道:“其实这事情也怪不着刘使君,师父已经说过,把鱼炼师交到他手里由他处置,只要是不落到外人手里就好。”
思慕气得跺脚:“我说你这和尚是不是失心疯啊?让他抓捕鱼炼师,我们付出那么多心血怎么办?现在为了她都死了这么多人了,你还要把炼师交给他?”
纯洁低头道:“对不起啊思慕姐,我师父他真是这么说的,他说过要我们把炼师交给使君,一切都由他处置,师父还说过,无论使君把她押解回长安还是保护她渡过此劫,那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思慕几乎是气急败坏了:“师父怎么可以会这样愚钝,他怎么能放心把炼师交给这样一个官狗?”
我冷冷地问道:“你唧唧歪歪的说了这许多,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思慕昂然一甩青丝,怒道:“打是肯定要打了,不过你可要愿赌服输,到时候可不要耍赖。”
我冷冷道:“那是自然,不过在我们开始比试之前,我要先看看鱼玄机是不是真的在这里?万一在我打的时候你们把她转移了呢?”
思慕冷笑道:“你这是小人之心,我们才不会干那背信弃义的事情。”
纯洁苦着脸念了佛号:“阿弥托佛,好端端的怎么又要打起来了?”
去会见鱼玄机之前,思慕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她先是命人调查四周,确定酒楼附近没有可疑的人或动物之后,她才让我们进入马车。为了防止这思慕玩花样,我带上了那把长刀,进车之后思慕瞟了我腰间的长刀几眼,但毕竟她什么也没有说。
进入马车之后她居然要求我们蒙上眼睛,望着她怒冲冲的样子,我和纯洁也只好把眼睛蒙了。眼前一片黑暗,只是感觉到马车的车轮碾在地上的轻颤,还有纯洁和思慕轻轻的呼吸声。
虽然我蒙着脸,但仍然感觉得到这辆马车开往的是浦川方向的那条路,为了防止被黑鸟追踪,思慕选择的时间是夜晚时分,此夜本来就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在暗夜行路,其实我是非常不情愿的。
风声在外面呼啸着,马蹄踏在地上得得声响,车夫挥舞的马鞭甩起的尖啸和呼吼,使得我们的行程变得非常奇妙,加上眼前一片黑暗,我的心居然开始激烈的跳动起来,难道这是因为我即将要见到鱼玄机的缘故吗?
马车在路上奔驰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车夫终于吆喝着马儿停了下来,我们被思慕牵着下了马车,等掀开眼前的黑布之后,非常意外地发现眼前有一个非常宽阔的草地,超地上站着十多名蒙着脸的黑衣人,这些人手里都举着火把,熊熊的火光照在他们冷酷的脸庞上,我看到他们的眼神冰冷,充满着异样的杀气。
这些人手里都握着明晃晃的弯刀,这些弯刀做工精致工艺考究,在刀身的中央还镂刻着凤凰的图案。这些人看起来身体都非常强健,个个胸肌凸出,估计平时也进行过高强度的训练。
他们看见我们下了车,就迅速地将我们围在中间,纯洁望了他们半天,这才激动地指着这些人道:“各位,你们不是凤凰组的人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当头一位目光凛然的中年汉子道:“你一定就是纯洁师父了吧?我听我们老大说过你。”
纯洁笑嘻嘻地摸着光头道:“你老大的身体可好吧,我最近见他的时候还是去年秋天呢,也不知道他的咳嗽病轻松了些没有?”
那汉子拱手行礼道:“承蒙师父关心,我老大的咳嗽病要好些了。”
思慕走过来,望着纯洁和那中年汉子相熟也是非常的意外:“原来你们认识啊。”
我忍不住道:“思慕娘子,你半夜三更把我们拉到这里来,还叫上这么些人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和我打架啊?说好的去见鱼玄机呢?”
思慕冷冷道:“刘二郎,你当我是傻瓜么?今日你偷偷摸摸潜入到我后院去窃听我们谈话,我看你这行径就不是什么好人了,说实在话吧,就凭你这些表现,我怎么可能会把鱼炼师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