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刻,突然从竹楼那边发出嗖的一声响,一支快箭破空而出,居然朝我们这边飞了过来!我身体无法动弹,只好眼睁睁地望着那快箭朝着纯洁身上射去,随着那快箭飞到的瞬间,一只手啪地将那快箭抓在手中,原来正是程老大,他怒冲冲地对着竹楼喊道:“是哪个王八蛋射过来的?胆大包天居然射到我头上来了!”
竹楼那边远远的传来声音:“对不起啊,原来是老大您啊,我们还以为是奸细呢!”
程老大怒道:“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奸细吗!是哪个王八蛋射的?赶快把他抓过来!”
纯洁劝解道:“老大算了,又没伤着人,你不用这样认真!”
程老大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纯洁道:“你以为我们这里是白云寺啊!我告诉你,我们这里可是烈火组!这里是有规矩的!”
纯洁闹了张大红脸,他呐呐地道:“就算是你的地盘,你也用不着这样凶嘛!”
推我车的青年走上前抱拳道:“老大,等我去把他抓过来!”
程老大挥手:“不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没多大功夫,从竹楼上就绑下一个人来,几名红衣青年将那人从竹楼带到楼梯之下,经过几个转折,下到二楼的平台,我这才注意到那平台上居然还有长长的绳索斜斜地延伸到地面上,在那粗大的绳索之下还有一个铁笼子,铁笼子上还有滑轮,那几个人把那捆绑的人推进铁笼,然后进去就关闭起来,铁笼被机关带动,发出吱嘎的金属摩擦声,然后那铁笼就缓缓的滑动,速度逐渐加快,到后来快得宛如风一般,即将要冲到地面的时候,那铁笼的速度又减慢下来,一点点的停放在竹林的空地上。
这样的设计真是巧夺天工,而且看起来非常的安全,一般人没有工具根本攻打不上去,不过我有点疑问的是,既然设计的这样完美,那他们又是怎么上竹楼的呢?难不成他们也是靠着铁笼牵引上去的吗?
那几个青年把那捆绑的人推着走到我们脚下的山谷边,其中一名青年大声喊道:“老大,你要如何处置他?”
程老大喊道:“把他带上来!我要让他示众!”
我忍不住道:“程老大,这样做恐怕有点不妥,他是无心之失,再说也没有伤到人,你这样严惩他是不是太过了点。”
程老大望了我一眼道:“这事情使君最好不要插嘴,我们这里之所以这么的年固若金汤,一方面靠的是地理位置,二方面靠的就是纪律,要是纪律甭坏,我们烈火组怎么对得起大智师父?”
那人被几名红衣青年押送上来,经过一道蜿蜒的山坡,他垂头丧气地跪在程老大的面前,程老大怒气冲天:“原来是你曾三干的好事!我早跟你说过,眼神不济就不要玩弓弩,你小子把我的话放放屁是吧?”
那曾三沮丧地道:“这几日老大跟我们说过要提高警惕,所以我听到这边有响声,还以为是长安那些人杀过来了,所以情急之下就对着你们放了箭,可我真不知道是你们,要是知道的话,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射你们啊!”
程老大怒气未消:“好啊,那你说怎么办?今天差点误伤了纯洁师父,你说按规矩来应该怎么办?”
曾三全身发抖,他满脸的恐惧道:“老大,给我个机会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程老大怒道:“假若今日我不惩罚你,你就会给大家造成一个坏的影响,所以我必须要按规矩来!”
曾三全身发颤,他脸色吓得惨白,他用跪在地上的膝盖爬了过去,紧紧抱着程老大的大腿道:“老大,饶我这一回吧!我下次再不会胡乱放箭了!”
程老大猛地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眼下大敌当前,你小子居然敢违反我的规矩!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简直是在给我们烈火组丢人!”
曾三听了他这话,非常的激动:“那好!我不给你老大丢人,不过这惩罚我想自己来!”
程老大缓缓点头,肃然道:“对了!你这样才是我们烈火组的成员!”说完,程老大对曾三身边的青年一点头,于是那青年就拨出腰间的佩刀,然后用刀将曾三身上的绳索砍断,将手里的刀交到曾三手中。
曾三望着身后几名青年,他全身颤抖着道:“各位哥哥,等下如果我怕痛,希望你们帮帮兄弟我!”
那几名青年面色惨然,点了点头,那递刀给他的青年道:“三弟不要怕,无非就是断一只手而已!”
我听到这话,觉得为了这点事情就砍掉他的手臂实在太过残忍,于是让身后青年将我推到程老大的面前:“程老大,我想请求你放过这位兄弟,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假如你砍了他的手,兄弟们会寒心的。”
程老大连眼睛也不低下来,他仰望着天空,捻着自己的胡须道:“使君不必多言,这是我烈火组的规矩,任何人不能触犯!”
就在这时候,曾三猛然将手里的佩刀对着自己的右臂砍了下去,一声惨叫回荡了山谷,远远的荡漾开去,听得人心惊肉跳,那右手居然只斩掉了半边,手指血淋淋地在地上抽搐,另外一名青年走上来,将手里早就拨出的长刀对着那未断的手臂砍去,这一下斩得彻底,右手直接从身体上分裂开去,鲜血飞溅,直接溅落在程老大的脚下,程老大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鱼玄机愤愤地道:“你实在太残忍了,怎么可以对你的手下这样?”
程老大道:“我对他们仁慈,敌人就会对我们残忍,这个道理炼师是不会懂的。”
那被砍断手的青年晕了过去,程老大吩咐他们将他抬到竹楼去包扎,然后用对我们道:“实在太对不住使君和炼师了,本来想请二位到这里游玩一下,没想到被这厮给弄得完全没有了兴致。”
我黯然叹息,对身后的青年道:“把我送到休息的地方去吧,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鱼玄机和纯洁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车辆身后,程老大略显尴尬:“二位真不去我焰火楼看看?”
我转过身,对他投以谴责的眼神:“程老大,我已经看得太饱了,实在看不下去了。”
程老大勉强笑道:“那我们明日再聚,我在焰火楼备下酒席款待二位,反正二位到这里也是长住,不着急的嘛。”
纯洁对程老大道:“老大,你还是早点去三爷那里去一趟,你今天没去接他,他都有点生气了呢 。”
程老大笑道:“我马上就去,你让他稍等我一下,我还有点小事情没有处理好。”
说了这几句话,程老大就抱拳对我们行礼,说休息吃喝的地方已经有人给我们安排好了,让我们好好休息,说完这话,程老大背着手朝着那山坡走了下去,我没有马上离开,直到看见他坐进铁笼里慢慢的上升,我才让青年推着我离开了这地方,在砍手的位置,那只断手正血淋淋地摆在地上,不远出就是他射出的箭矢。
下了山丘,我问身后的青年:“你们老大一直都是这样严厉吗?”
那青年点头道:“今天他算脾气好的了,如果是往日,他会把曾三的脑袋砍下来挂在焰火楼的屋檐下示众呢。”
鱼玄机忍不住道:“我看你们老大就是个魔鬼,我看他砍那人手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的是心狠手毒。”
那青年连忙摇头道:“炼师你千万不要乱讲!这里到处都能够监听到我们的谈话,要是被我们老大听到,你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鱼玄机冷笑道:“未必我还怕他不成,他头上不是还有戚三爷吗?”
纯洁忧心忡忡地道:“我看现在他未必会听三爷的话呢。”
那青年低声道:“你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我看今天老大有点怪,他好像有点不欢迎你们呢。”
纯洁怒道:“他敢!这安舍的地盘虽然是他管理,但这是我们师父的心血,难道他还敢鹊巢鸠占不成?”
那青年小心翼翼地道:“纯洁师父,你是很久没有过来了,你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呢。”
我忍不住问道:“这里还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那青年声音非常低地道:“自从老大听闻大智师父被杀之后,老大就有点反常了,前段时间长安还来了人,他们在焰火楼一直商量了三天,也不知道具体商议了什么内容。”
听了青年这话,我感觉到这事情有点严重,于是就决定先到戚三那里去反映这个情况,要是程老大叛变的话,我们在这里就非常危险了。那青年听我要去反映戚三的时候,连忙提醒我不要说是他说的。说了这话,那青年又对我们警告道:“这里到处都有程老大布置的机关,他很有可能会监听到你们的谈话,以后有什么事情尽量低声交谈。”
我很感激这位青年说了这些秘密,那青年低声道:“我是大智师父亲自送到这里来学习的,我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出卖他老人家。”
鱼玄机对他道:“你也要小心,要是被他发现你跟我们谈这些你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