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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诈弹夺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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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狼群战术与德国海军的失败》、《印度改造米格二十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史》、《辛亥革命与女权运动的关系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柴东亮哭笑不得,在一大堆资料里搜寻,芜湖,芜湖,你在哪里?柴东亮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时间流逝,心急如焚!

终于,在一篇《论辛亥革命的得失》一文中,他看见了一个令他心脏狂跳不已的信息。

“两个用锡纸包着的咸鸭蛋就拿下了芜湖?”柴东亮的嘴巴张的能吞下自己的拳头:“马小辫,你不会忽悠我吧?”

过了许久,马小辫的头像亮了,估计他也是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刚才发的那篇文章,然后振振有词的道:“忽悠你做毛啊?这是专家说的,专家啊!你懂不懂?”

柴东亮虽然把清军看做土鸡瓦犬,但是依然不敢相信,一个人拿着两个用锡纸包着的咸鸭蛋,大摇大摆冲进衙门,就能令有数千兵士防御的芜湖拱手而降。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就算这数千新军、巡防绿营,都是泥捏纸糊的,也不至于被两颗假炸弹就吓的举手投降吧?

“给我查一下,光绪三年九月十八公历是几号!”

“鬼才知道是几号大大,是你码字还是我码字?稿费归谁啊?”马小辫明显不乐意。

一句话点到了柴东亮的痛处,码字三年好容易这本书看样子是要火一把,发书才半个月,已经有人放话上架就打赏要当盟主了。柴亮刚才查了一下,现在打赏的金额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千,按照这个势头,上架之后恐怕仅仅是盟主,就能占满一排打赏榜单!

订阅破万,这曾经是柴东亮的梦想,看样子这本书就能做到了!

泪流满面啊!大把的稿费自己是看不见了!

“马小辫,哥这个忙一定要帮啊!稿费发了之后,分你一半!”柴东亮忍痛许诺。

“真的假的?操,你还是去还房贷吧,哥不缺你这几个零钱!好好码字,等你上架,哥打赏你一个盟主,够意思吧?”马小辫压根就不信柴亮的话。

烟头一明一灭,长长的烟灰掉了下来,烫了手指柴东亮才清醒过来!他突然打了个激灵,鸭蛋?锡纸?

眼前是两枚没吃完的鸭蛋,烟盒里还有一张锡纸!

用两枚鸭蛋做的“诈弹”,忽悠一座城市?这可比赵本山玩的大多了!

这个想法令柴东亮肾上腺素分泌加速,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马小辫接着留言:“大大,其实你不用这么认真,读者看书爽就行了,不必那么追求合理!”

柴东亮大惊:“不合理的话,我就要被和谐了!”

“我操,起点还有这规定?”马小辫有些含糊了。

柴亮真怕马小辫随便拿点野史村言忽悠自己,这可是事关生死的大事儿啊!如果资料失真,被这个时代和谐掉,可比被起点和谐恐怖一百倍!

“马小辫,那个芜湖被两个鸭蛋拿下的事情,是真的吗?”柴东亮再次确认。

“操,我唬你干什么?我把原文贴到共享里,你自己看去!”

马小辫似乎有些愠怒,头像黑了之后再不说话。

柴东亮在心里暗暗祷告,但愿这位专家有真才实学,不是“克莱登大学”毕业的!

柴东亮依稀记得,民国初年军阀混战,但是战败之后只要通电下野就算完事儿了,要么是带着金银细软去上海、天津的租界里当寓公,要么是带着三妻四妾、奴仆马弁出洋考察,日子过的优哉游哉!

普通老百姓可就惨了,匪过如梳,兵来如篦,不停的被各路大王骚扰这个时代,是大人物、野心家的天堂,而是贫民百姓的地狱!

该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赌一把大的!只要这一把赌赢了,今后哪怕是输的底掉也无所谓了,最起码混个租界的富家翁!

柴东亮打定主意,相信张鸣教授一次,就凭这两个咸鸭蛋把整个芜湖官场给忽悠瘸了!

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柴东亮连抽了三支烟,满怀着“壮起鼠胆,把猫操翻”的决心,带着硕果仅存的两枚鸭蛋,兴冲冲的出了山神庙。

烟盒里的锡纸实在是太少了,一个鸭蛋都包不住,柴东亮找到了一家纸扎铺子,砸开了门板。

掌柜的看见他那身打扮当时就晕了,听说柴东亮要锡箔纸,连忙送了两大张,也不敢朝他要钱,送瘟神般的打发了他。柴东亮又问他芜湖最大的官府在什么地方,掌柜的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就连忙关门上板躲在屋里念佛去了。

两大张锡箔纸说什么也用不完,两个鸭蛋被一层层的包裹起来,柴亮还专门把纸揉皱巴了,看看大小快有地瓜那么大了,看起来也蛮像是炸弹的模样,这才算满意。

芜湖东街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宅,高悬着钦差节旗,黑漆牌匾上斗大的泥金大字:钦命芜湖兵备道!

芜湖兵备道因为是奉了特旨的,用来护卫这个“长江巨埠,皖省中坚”的芜湖,兵备道衙门的道台加了二品京堂,算是半个钦差,而且不是寻常的武职,正经八百的二品文官,和安徽巡抚平礼相见。所以,芜湖最大的官不是芜湖知府,而是兵备道的道台。

此刻,衙门的签押房里人头攒动,一个个红顶子、水晶顶子、泥金顶子的官员都伸长了脖子,听一个八品的武官口沫四溅的讲诉。

“各位大人,那个革命党人确实没有辫子,而且穿了一身的白小的有半句虚言,您砍了我的头!”黑胖子武官最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道。

大堂的椅子上,一个白面三缕胡须的中年人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过了半晌,他缓缓的问道:“诸公,这革命党已经进了芜湖,各位有什么章程,尽管说来!”

一群人忙站起来,拱手道:“全凭道台大人一言而决!”

中年人的眉头锁的更紧了,过了片刻之后他对一个穿着四品插翅虎补子的武官问道:“张游击,你的巡防营能不能守住芜湖江防?”

四品武官的脸拉的比驴还长,哭丧着脸道:“回大人的话,这革命党数日间已经连破皖北十余城,标下兵微将寡枪支老旧,虽对朝廷有一片血诚,奈何本事不济,请大人另委高明,不要误了大人剿匪大计!”

中年道台鼻子哼了一下,然后转脸对一个穿着对襟排纽西式军服的汉子道:“何管带,你老哥的新军用的都是西洋新式火器,兵员也足备,你来负责城防如何?”

穿西式军服的汉子额头一直冷汗不停,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标下,标下

嘴唇颤抖了半天,硬是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中年道台眼睛一寒,冷电般的扫射了全场,所有的武职几乎同时把脑袋耷拉了下来。

“诸公,今天革命党已经公然进了芜湖,而且全身缟素这是明白的告诉芜湖百姓,他们是给前明崇祯皇帝戴孝,这是要和大清不共戴天啊!诸公食朝廷俸禄多年,自当思君恩,赴国难现在大难已经临头,诸公百般推诿,难道真要行那无父无君的禽兽之举吗?”兵备道大人说的口沫飞溅,奈何对牛弹琴,下面的人对他一番慷慨陈词恍如没听见一般。

过了许久,那个穿西式军服的何管带叹了口气,站了出来道:“大人,不是标下不愿意打,实在是力不从心!标下说句杀头的话吧,我那个新军营五百人里,有多少是革命党的探子,小人实在是心里没数啊这一旦要是和革命党动了手,我怕自己的亲兵戈什哈背后就朝我动了刀子!”

道台大人心里一惊,这革命党莫非都是孙猴子,全都钻到铁扇公主的肚子里来了?想想也有可能,湖北的自强军,张香帅的命根子,不是被革命党给控制了嘛!前没几天,就在安徽,新军的马炮营也反了,在安庆打了一天一夜,差点把巡抚衙门给连锅端了!至于暗杀手段,那更是防不胜防了,庆王爷的女婿安徽巡抚恩铭就被心腹给宰,他那个心腹徐锡麟竟然就是铁杆的革命党!更有一个叫做汪精卫的亡命徒,直接在摄政王载沣上朝的必经之路安了炸弹!

一个老鼠胡须的师爷咳嗽了一声,道台见他有话要说,忙问道:“老夫子有什么高见?”

师爷壮起胆子道:“东翁,学生以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人可还记得,七年前的明德公学吗?”

话虽然说的婉转,可是意思却非常明白,这是让道台大人缴枪投降革命党。明德公学?道台大人想忘也忘不了啊!那个时候,他只是湖南提督手下的一个幕僚清客。当时,乱党匪首黄兴在长沙造反,结果泄密失败,黄兴逃入明德公学,提督大人带人追杀。没想到,公学的教授们冲了出来,指着提督的鼻子大骂:“你这个满清的走狗!丧尽了汉人的天良!”

提督大人被骂了半天,却没有发作,最后只是悻悻的道:“老子不是满人的狗!不抓了,撤兵!”

就这么,黄兴虎口脱险,逃过一劫!

当时,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教授们,痛斥提督大人的场面还依稀在眼前!平日里威风八面的一品提督,像学堂里的蒙童见了先生一样,被骂的狗血淋头楞是连句嘴都没还!

这事儿也邪门了,朝廷事后竟然没有追究,稀里糊涂的就算拉倒了!去年汪精卫刺杀载沣的事情就更邪门了,负责审案的肃亲王和刺客成了忘年交,俩人成天在狱中觥筹交错诗酒言欢,王爷还到处替他说情,最后连载沣都不好意思追究了,网开一面不杀了!更别提,四年前女匪秋瑾被杀,杀他的绍兴知县事后大哭一场,挂印而去,连官都不愿当了!

这革命党人都有妖法?怎么连大清朝的王爷、提督、知县,都被他们给蛊惑了,别人还好理解,肃亲王可是满人啊!革命党是要夺的可是他们旗人的江山!

扔下芜湖逃命?但这钦命芜湖兵备道可是花了十几万两银子从庆亲王奕邼那里买的,真金白银啊,就这么拱手奉上?道台大人真是不甘心!

有心想要发作,却看见下面的人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也难怪芜湖官场人人都想投降,武昌一声枪响之后,安徽的各路好汉纷纷响应,马炮营造反刚被弹压下来,寿州城就被革命党人给夺了,然后他们组织的“淮上军”兵分三路,全都是高歌猛进,几天功夫十几座城市落入革命党之手,所到之处几乎没有遇见什么像样的抵抗,绝大部分都是内应打开城门。安徽还算是好的,湖南、陕西、山西等省,干脆是举全省投降革命党,很多地方都是一枪不放。

道台大人听见这些消息的时候,气的想哭,往往是十几个革命党人就能轻松拿下一座几千人守卫的重镇!重兵把守的城池,往往是撒泡尿的功夫就丢了!

土鸡瓦犬!道台大人对清军的战斗力评价和柴亮如出一辙!

武昌枪响不过一月时间,半个中国已经归了革命党所有,这让芜湖官员如何能不心胆俱裂。天知道,这芜湖城里有多少革命党的人?没准这个大堂上,就有革命党的线人在场!

官员们彼此互相打量,疑邻窃斧的心理驱动下,总觉得对方长的像革命党,每个人心里都是惴惴不安。

“黄知府,你是芜湖的父母官,如今匪炽正烈,剿抚大计,别人不置一词尚可,你不能不说话啊!”道台大人明智的把皮球踢向了芜湖知府。

“卑职见识浅薄,还是请钦差大人做主!”知府又不动声色的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满场沉默,道台目光所到之处,官员们全都自觉的闪开,就当看不见。

天心厌清,民心更是厌清,就连地方官吏也都瞧不起朝廷里的大佬,各省督抚疆臣的幕府中骂朝廷简直成了习惯,北京城更有些破落旗人在天桥把骂朝廷当做了营生,每日观者云集叫好声响成一片!

“大清朝啊,皇上啊,不是臣不忠心,奈何手下人各个都要投降,臣是无奈从贼啊!”道台大人心里发出一声哀叹,也拿定了主意。

一个戈什哈突然闯了进来,脸色吓的发白,进门就一跟头摔倒,嘴里哆嗦的道:“大人,不,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