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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一起去外面世界看一看吧

比试在双方拉开距离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经开始了。平静对峙并没有持续多久,女孩此时已经催动着体内的圣光能量,把每一分能量都激活起来。女孩虽然对自身实力胜过对方有自信,但也不敢随便应付,一开始便直接摆出了认真的态度。

除了父亲,女孩没有其他的练习对象,所以,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希望借这次机会好好看看,自己全力以赴时,到底能达到什么效果。

圣光能量运行至体外或者发出时,会带有发光效果,而女孩要想强化身体,能量就要覆盖在强化的部位上。此时,她体内的圣光能量流淌在她身体的每一部分,发出着圣光能量特有的白光,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圣光。圣光在这夜空中,尤为耀眼。

女孩整个人都沐浴在圣光里面,让人看着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此刻,她便是那林中的圣女,圣洁无暇,名副其实。

弥天也在运行着体内的能量,但是他没有女孩那么的夸张。“源”这种能量,哪怕是运行到了体外或者发出去都没有发光效果。虽然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但看起来的效果,弥天就比女孩弱多了。这一现象,让女孩更加确定,弥天的实力不如自己,或许根本就只会一点体术。

难道自己这一次的感觉,出错了?一开始还以为对方至少比自己差不了多少来着,但现在看来,对方的实力并不怎么样啊。看着弥天的表现,女孩心中有点诧异地想着。

她不认为弥天会是炼金术师,炼金能量运行时确实不会发光,但炼金术这东西使用的时候会有炼成反应,而炼成反应,多少都会伴随产生一些光影效果。就女孩看来,这弥天应该不会使用炼金术,毕竟炼金术有点麻烦和复杂,决斗时会争分夺秒地去做准备工作,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啥事不做地站在那。

说到炼金术,炼金能量要进行攻击其实比较麻烦,要先进行元素转换的计算,然后构建公式,公式一般都是通过炼金阵来表现,可以是实体的,也可以直接在脑海中构建,但由于公式大多比较复杂,现在的炼金术师也没几个能在脑海中构建炼金阵,普遍的做法都是把公式刻印到常用的炼金棒上。公式构建完了就是用炼金能量灌注公式,也就是灌注炼金法阵,然后产生炼成反应,接着就是被灌注进法阵的炼金能量会按照公式进行转化,形成所需要的物品,或者元素的物理体现,如此才算完成了一个炼金术的释放,如果是法术类炼金术,还需要对释放进行定位。炼金术公式越复杂,或者灌注能量的时间越长,再或者就是单位时间灌注的能量强度越高,炼金术的威力就越大。因此,比较权威的炼金术研究者都说出了,炼金术的威力,与准备时间成正比,与能量输出值成正比,这样的一个结论。

这些知识是女孩从父亲给的书上看到的,那是母亲小时候学习的课本。能量方面,女孩从书上学到的理论知识十分丰富和扎实。正因为这样,女孩有自己的判断依据。如果弥天真的是炼金术师,那早就应该开始准备炼金术了,哪会像现在这样既不拿出炼金棒也不准备刻画炼金法阵。

在面对骑士的战斗中,炼金术师的时间那是最需要争分夺秒的。而且,只要不是实力远高于骑士,那理论上,炼金术师就永远处于下风。因为真正的战斗中,骑士根本不会让炼金术师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用能量灌注公式。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这是女孩对于弥天的评价。虽说对方已经表明,只是想试试,但女孩此时觉得,有必要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实力的差距。女孩心中有了定意,准备时间也给对方留了不少,此时也算是热身完毕,也是时候出手了。

爆发的圣光能量渐渐地平静下来,女孩周围的光芒也渐渐地黯淡下来,只留下一层薄薄的淡金色圣光犹如皮肤一样包裹在她的全身,要不是在夜晚,估计也很难发现。

反观弥天,从头到尾都在原地站着,既没有走动,也没有做战斗准备,只是站着,站得很自然,完全没有一种即将要战斗的紧张感。他看向女孩,很平静,很从容,看着她把所有的准备做完。

准备动手的女孩把弥天此时的姿态看在眼里,这是一种被轻视的感觉。

被一个看起来实力远不如自己的,无知的人轻视了,还是一个连能量都没有的人,这让女孩很不开心。原本还打算留点力不至于打死的,但女孩此时已经有点被激怒了,已经顾不得会不会打死对方了,只想全力以赴。

女孩用经过能量强化了力道的脚用力一蹬,身体便像子弹一样飞射向弥天,同时双手握拳,俨然是要在近身的一瞬间对弥天进行一通猛揍海扁。

弥天依然没有走开,但也没有要躲的意思,就好像在说,这一通拳头打下来,一点都不疼,没必要躲。

弥天的淡然与自信在女孩的眼里,成了**裸的轻视。于是,女孩把所有的愤怒都灌注到了这一拳里面。由于蹬踏的力量很大,女孩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弥天跟前,拳头呼啸着打向了弥天的头部。这时,她居然忘了要对方留下来陪自己玩的事情,真的动了杀人的心思。

但随着这一拳打了过去,怒气也开始消散,随之而来的,是后悔与疑惑。后悔,是她想起了赌约,要是杀了他,自己就算赢了赌约,人却没了,那就没有意义了。而疑惑,是她的心中忽然有了这么个念头:他真的只是轻视自己吗?

她的思考还没有得出结论,现实情况的变化却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她在攻击过后的短暂滞空后,身体重新落到地面,然后看清了眼前的状况。

弥天的确没有走,也没有躲,但,他却用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接下了这一蕴含了怒火的全力一拳。女孩只觉得自己打在了一座大山上一样,坚硬无比。然而事实上,刚才那拳真要打在山上,那山也会颤动一下。就单从地上出现的那个坑,以及周边四处的碎裂,便可以看出,刚才那一拳的能量爆发,是有多么的可怕。

只是,眼前的弥天呢?他压根就没动过分毫,连颤动都不曾发生,这真的是个没有能量加持的弱者?这真的是一个无知的人?女孩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但此时正在战斗,情况瞬息之间便会发生变化,没有时间让她去多想,电光火石之际,她必须对后续行动作出抉择。

既然她这边攻击没有得手,对方的还击应该很快就到。女孩这次判断没错,而且她也第一时间作出反应,急速地后退拉开距离。毕竟刚才的一击已经证明,近战,她不如对方。

然而,就在她后退的瞬间,眼角飘进了一丝光影,那是炼成反应,随后一个火球往她飞来。女孩心中一惊,她看过这种情况的描述,这无疑是炼金术中的炎弹。女孩现在要躲恐怕有点来不及了,只好强行调整身体,调动圣光能量聚集起来进行防御。

女孩最终还是成功防下了这个威力不弱火球,但此时她的心,却已经无法平静下来。炼金术?什么时候准备的?直到刚才为止,女孩只看到对方动过两次,一次是抬手接下自己的攻击,另一次是在自己后退的瞬间挥了一下那只用来接拳头的手。难道是在我没看到的时候准备的?女孩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弥天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女孩的视线。难道就是那么一挥手,火球就出来了?如果是真的,这炼成速度就快得可怕了。没有出现炼金阵就表示公式在大脑中便已经构建完成,而刚才那个火球的威力表明他灌注的能量很强。如果是之前站着的时候就一直在准备那还说得过去,但如果是一瞬间完成了所有步骤,那就有点超出理论知识了。而更匪夷所思的是,一个炼金术师,居然能够正面接下刚才那一拳,还是不动分毫。就算换一个骑士过来,也不一定有刚才的效果。在她印象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她的父亲。

经过刚才这么一交手,心中的自信已经收了起来,能做到父亲才能做到的事,对手的强大,恐怕已经不是她可以撼动的了。不过父亲曾经的教导依然在支撑着她继续战斗:武者从不言弃。这是从父亲那继承下来的信仰,也是父女间曾经做出的承诺。

还得再试试,这炼金术的释放快的有点太不讲道理了。女孩心中思考着,并没有认输的打算。

弥天并没有接上攻击,仍然是站在那里不走动,就像是在等待敌人的进攻一样。

虽然没有了后续攻击,但女孩的应对明显变得小心谨慎多了,作为骑士,面对着可能是炼金术师的对手,这就显得有点被动了。她心中很明白,自己不能一直这样被动下去,主动抢攻,这才是父亲一直以来指导自己的做法。被动只能等机会,主动才能创造机会。

迎难而上。

女孩突然停止了游走观望,一个斜插就冲向弥天死角,拳脚撕裂着空气,带着呼啸声,开始往弥天身上招呼过去。女孩不断地加快进攻的节奏,变化也渐渐多了起来,但每一次从死角发起的进攻都会毫无悬念地被弥天给挡下,就好像是,所谓的死角,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女孩打完一轮进攻后,进入了爆发后的疲软期,正打算拉开距离降低节奏缓一缓,再伺机进攻。

结果就在她后退刚下地的瞬间,眼角处又瞥见了弥天把手一挥,接着就是炼成反应。这一次来的是冰枪,女孩立刻作出反应往侧边回避。结果这才刚躲完,就看到对方又挥了几次手,水龙卷、火球、雷鸣电光、黑暗射线接踵而来,女孩只能忙乱地进行躲避,倒是被雷击擦了一下边,有一点麻。

此时,女孩已经认定,弥天都是在瞬间完成释放炼金术的。同时准备两种炼金术,世界上是不存在这样的人的。炼金术公式被灌注能量后,会产生排异现象,每个人只能同时灌注一个公式,如果同时灌注两个公式会导致两个术式的一起崩坏,从而让术式无法施展。这是世界公理,相比较打破理论知识范畴的同时准备复数炼金术而言,女孩更相信弥天的准备速度高于常理,因为这其实在公理范围之内也勉强说得通。

虽然有了这样的认识,但实际上也没什么帮助,此时女孩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调整或者准备应对措施。弥天的攻击造成的麻痹才刚有消退的迹象,地面就已经出现了裂纹。女孩的理论知识倒也扎实,看出了这是炼金术地裂刺的发动征兆。但,看出来了,却也没有太多的应对方案,此时一连串的光影效果闪过,几乎囊括了四面八方。女孩来不及想太多,心中仓促间决定了往上躲。她紧咬牙关,用力一蹬踏地面,高高跃起,强行催动着还没完全恢复的圣光能量准备进行防御。没办法,虽说是仓促间的选择,但一旦被逼到空中,接下来的攻击就很难再躲过,只能想办法硬吃落地前的攻击。不过炼金术在空中的命中率也会相应下降,女孩也是清楚这点才敢做出往上躲的决定,她,决定碰一下运气。

只是女孩的算盘终究是落空了。当她还在空中聚集能量准备防御的时候,一个身影飞速地掠过了她,到了她的上面。

弥天跳起的速度比起用了圣光强化的女孩要快得多,后发先至,而且还压了女孩一头,居高临下。

怎么可能?超快的炼金术发动速度,还拥有骑士般的身体强度,他到底是什么人?女孩此时的心中已经被这个疑惑给填满了。

想归想,战斗意识让她很快便认识到了状况,试图转过身面向弥天,摆出防御姿势,能量极其勉强地想集中到手脚上,只希望能接下这一击。对方既然有此举动,那么接下来的一击,应该会是近身攻击。

“得罪了。”

就在女孩还在调整防御的时候,弥天那带着火焰的一拳就已经和声音一同落下。还没完全准备好防御的女孩,只来得及抬手交叉护在身前去抵挡。拳击打在女孩的手臂上,还没完成凝聚的圣光能量被打散了,手臂上传来了强大的冲击力,拳头上缠绕的火焰也咆哮而下,吞噬了女孩的身体。承受了自上而下的冲击力,半空中的女孩被裹在火焰里,如流星般划破了夜空,急速坠向地面。

女孩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下坠,心中已经做好了迎接坠地时所受的冲击力。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女孩甚至在一瞬间,觉得自己会死在那一拳之下。

然而料想中的冲击并没有如期而至,女孩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股柔风如母亲抱小孩般,温柔地轻轻接住了她,就在她即将坠地的瞬间。

“这是……”女孩解除了危险,心中却是充满了复杂的心情。

她没用多久就掌握了现状。这场比试,最终还是她输了。她没有受伤,而原本包裹着她的火焰退去。那一拳的冲击力有多大,她很清楚,只靠自己防御,骨折是小事,更大的几率是被砸得血肉模糊,或者被火焰烧成灰烬。但结果是,除了原本充当衣物的树叶被烧掉了以外,她竟然没有受到一丝伤害,恐怕在那一拳落下之际,对方就已经做好了对她的保护。

微风轻轻地把她放到地上,但她没有立刻起来,而是就这样仰躺着看天。地有些凉,在这炎热的夏天里是个好东西,女孩躺着,莫名炙热的心跳动着,感受着地面传来的凉意,很是舒服。夜晚已经临近终点,月亮已经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但依然有几颗星星挂在天上。她第一次觉得,夜空居然是如此澄亮,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夜空会不会像这里的一样,有着闪闪发亮的星星,以及,有着一起看夜空的人呢?

“要一起来吗?和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女孩听到了一句熟悉的话,那是以前父亲经常提及的一句话,那是他和母亲故事开始的一句话。只是这一次,被问的对象,是她自己。她闻言转动视角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男孩朝她伸出了一只手,脸上露出了温柔、纯洁的笑容,而打破黎明的一缕阳光在他的背后亮起,朝阳在他的身后,突破了地平线的封锁,缓缓地升起。

女孩有一种错觉,她仿佛看到了世界,在温柔地向她伸出手,并发出了充满暖意的邀请。

女孩的心在此刻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手下意识地就去抓住那只手。多么温暖,多么温柔的一只手。

“地上躺着凉,能起来吗?”

“嗯。”

这只手拉了她一把,她也借着这道力站了起来。

“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弄一件衣服。”男孩说着有点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女孩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就在刚才,站起来的动作把最后还铺在身上的树叶灰给抖落了,一幅完美无瑕的美好春光就呈现在外面,如晶莹剔透的美玉。虽然她一直不知道被异性看到自己的躶体有什么好怕的,但这一次,她知道被男孩看光了以后,身体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火烧般的霞红已经从面部蔓延到了上半身,面部有种滚烫的感觉。这种感觉应该就是害羞吧?女孩想着。

女孩没有去管自己一丝不挂地样子,心中的一股冲动让她突然张开手把男孩给抱住,然后趁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害羞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呐,妈妈,我好像能够体会到您当时的心情了。他是这么的强大而温柔,一辈子跟在他身边,去看这个世界,也不错呢。抱着他,就好像自己抱着全世界一样,很高兴,很开心,也很安心,很温暖。这个心情,就是喜欢吗?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妈妈,爸爸,我找到那个他了。女孩在心中如此想着,同时,她一边沉浸在幸福感之中,一边拥抱着这个小巧、温柔而又强大、可靠的男孩。

“龙眠月。”女孩就这样抱着弥天,然后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

“哈?”弥天被这么个躶体大美女突然抱着还亲吻的,再淡定如他,身体也是出现了僵硬,依然处在状况外的他对这三个字没立刻反应过来。

“我的名字,以后你就叫我月便可以了,我就叫你小天好了。”龙眠月带着点害羞地轻轻说道。

“哦。”弥天听明白了,但同时也想明白了眼前的状况,看来自己是被托付终身了。这和当初预想的,有点不一样。“那个……”

“我跟你走,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吧?”

月松开了手,双手在身后交握,有点扭捏地站着,赤身**。白皙的肌肤随着害羞的心情迅速泛红,但这样依然难掩她心中的喜悦。她幸福地笑着,轻轻地说着。

弥天本还想说什么,但看着月的笑容,美丽,纯净无瑕,充满活力,似乎透露着比阳光还耀眼的光芒。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嗯,算了,以后再慢慢说吧。放心好了,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女孩笑了,乖乖地看着弥天。弥天也看着女孩,表情有点尴尬。

“你能,抱着我回去吗?”女孩率先打破了沉默,虽然声音如蚊子般小。月此时虽然明白弥天并没有喜欢上自己,但她还是希望能多拥有片刻这种温暖。

弥天看着月的少女状,完全无法让人联想起之前那个拥有强大能量的女孩,微微叹了口气,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那份记忆碎片在作祟,或许是自己被月的美丽所吸引,总之,弥天的心中完全无法拒绝月的请求。

弥天用公主抱的姿势把龙眠月抱了起来,然后脚步稳定地朝“破屋”走去。

看来情之一事,我还是不太明白啊,知识库也帮不上忙。这方面,我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吧?嗯,这样也好,至少证明,我还是个人类。弥天怀里抱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一边走着,一边想着。

阳光透过叶缝斑驳地撒进树林里,驱散了黑暗,让前路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