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吧。”岁连指着那笔。
许城铭拿起笔，后又把笔放下，他扭头看着岁连，她脸色冰冷，那发丝垂在她两侧，却徒生一股抚媚。
他低声道，“能不能不离？她，我会打发的，孩子……”
“不能。”岁连立即打断他的话，她又说道，“你签字，签了字，你父母不会老是叫了。”
她这强硬的态度。
让他那本身有些愧疚的心，突然有些愤怒，他刷地跪在沙发上，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想亲她。
岁连一巴掌盖了过去，打偏了他的脸，他伸手一把捏住她的手，把她压在头顶，长腿顺势也抬了起来，压住她的两条腿，牢牢地将她整个人压制在沙发的扶手上，岁连冷笑，“你想干嘛？”
他的动作停顿了下。
是啊，他想干嘛？看着身下即使被他紧抓却毫不凌乱的岁连，他有些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岁连那目光太冷了。
像一条蛇似的，缠住了他。
这是他结婚十多年的老婆，为他生了一个儿子，陪他创业，他才有了今天。
都说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那么他的背后，是岁连，但是她要离开他了。
“许城铭，结束吧，好聚好散，别弄得太难看。”
好一个好聚好散。
许城铭却想笑，随后，他放开了她，坐回了刚才的位置，岁连也坐直了身子，她顺了下衣服，侧过脸，看着他。
许久，久到岁连的手机响了两遍。
来电的人是肖琳。
没人接了她又打了第二遍。
许城铭也看了一眼，在第二遍铃声停下的时候，许城铭总算拿起了那支笔，分别在离婚协议跟财产分割上签了名。
签完后，他把笔一扔。
手撑着桌子，看向岁连，说道，“我是尊重你的选择。”
岁连冷笑，她收起那离婚协议跟财产分割，一人一份，说道，“那谢谢你的尊重。”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那一份，起身，往房间里走。
“对不起。”
他在身后说。
岁连没停顿，回他道，“你的东西，这两天收拾一下吧，这个房子我暂时先不住了。”
她不想留在这间房子里。
这里有太多他们三个人的回忆。
“嗯，我明天叫人来收。”
他说完了，抓起自己的领带跟外套，在客厅看了一圈，最终走向了大门，离开了。
门关上了。
岁连从房间里出来，站在玄关处，看着这个房子，看着那扇大门。
落泪了。
随后，她蹲下来，看着泪水打在光滑的地板上。
半个小时后，她收拾好心情，进浴室冲凉，硕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她也没在客厅继续呆，回到房间里，捧了本书看。
手机微信闪了出来。
是方盈儿。
盈儿：他同意了。
岁连：真的？
盈儿：是啊，我牺牲了我的画，他才同意的，他家里人本来不太同意他开公司的。
岁连：他家里人做什么的？
盈儿：都是教授，书香世家。
盈儿：他约你明天见面，这是地址xxxxxxx路咖啡厅，电话136xxxxxx，他叫谭耀，哦，好像还是你的学弟，跟你一样是t大毕业的，据说你那时做的彩绘，还在t大的展览室里摆着，他见过。
岁连：学弟啊？那挺有缘分的。
盈儿：是啊，所以他更加可以信任了。
岁连：谢谢了盈儿姐。
盈儿：我比你小一个月，不要叫我姐姐谢谢，话说，你这么急着去公司上班，是跟许城铭的感情出问题了是么？
岁连：嗯是的。
盈儿：……我早说过了，什么陪他吃苦以后他会记得，呸，男人永远都是喜新厌旧的，尤其是没钱的男人变成有钱以后，操，那我干儿子怎么办？单亲妈妈了？
岁连：只能委屈他了。
盈儿：操啊！虽然我**不羁，可是一想到我的干儿子，我心里疼啊，你说这男人怎么这么操蛋呢，要是我老公敢出轨的话，我肯定剪掉他的小*。
岁连：你老公……都快五十岁了，应该也不会出轨了吧，小*也用那么多年了，剪不剪有区别？
盈儿：……什么快五十啊，他才四十五，好不好，才是男人黄金时期好不好，那些小妹妹最喜欢的好不好，你不知道现在有钱啊，那些小妹妹八十岁都要啊，还有，他还是很持久的，什么没区别啊！
岁连：（笑）
盈儿：不说别的，这几天约出来，你发生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都没有陪在你身边，枉费当了那么多年的闺蜜，婚姻这档事啊，现在离婚已经很平常了，你心里一定要放宽，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小鲜肉，再来一段情，这下子你有儿子有公司了，再谈场恋，那完美了，这辈子真没有男人陪到底也算了，有钱怕什么。
岁连：是啊，有钱怕什么。
盈儿：先问个问题。
盈儿：他在外面是不是有了？
岁连：是。
盈儿：操，我知道！！那个狐狸精呢？你可千万要守住公司啊，一毛钱都不能给那个小狐狸精！
岁连：是啊，所以我才打算回公司上班了。
盈儿：该！这才对！
岁连：好了，先睡了，下次见面详聊。
盈儿：好，那我干儿子呢？叫他跟我视频呗。
岁连：我让我妈带他出去玩了，从准备离婚的那一刻，我不打算让他们家有机会碰到小泽。
盈儿：宝贝（拇指）你真牛，得这么做。
岁连：谢谢夸奖。
两个人没再往下聊，岁连退出微信，又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儿子在电话里磕磕碰碰地说了今天的开心，以及一些好玩的，岁连笑了会又问道，“明天去哪里啊？外婆有没有说？”
小泽在那头笑得脆脆响，“有啊，外婆说明天去白莲山。”
孟琴在那头笑道，“不是白莲山，是白鹭山。”
岁连笑了一阵，“儿子啊，你也懂不少字啦，回来妈妈教你写。”
“好。”
许小泽应得很响亮。
后又跟母亲聊了一会，告知母亲，许城铭已经签字了，母亲在那头沉默了一会，低声地问道，“你们是不是背着亲家母亲家公签的？”
岁连嗯了一声。
母亲叹口气道，“亲家公亲家母肯定很着急，罢了罢了，离了也好，你还年轻，再找一个吧。”
岁连笑了下道，“不找了，我专门带小泽好了。”
母亲拔高音量，“那怎么行，你还这么年轻，需要人陪伴的，再说了，生理偶尔需求怎么办？”
“怎么办？养两个小男人咯。”
“胡闹。”
说完了，孟琴却笑了，这些年认识的人多了，也知道一些贵妇会在外面包养个一两个小情人。
女儿有能力的，如果包养男人也是正常的，不过孟琴想了下说道，“你还是不能这么做，你爸会生气的。”
她虽然也很开明，但也难以想象女儿在外面包养男人。
“行了，我说说，你还当真了，好啦挂啦，我睡了。”
岁连笑着道。
“那行，挂了。”
手机传来嘟嘟声，岁连捏了手机放在床头，躺了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外头天色大亮。
她揉了下眼睛，刚坐起来，手机铃声响了，她侧过身子，把手机拿了过来，是儿子平时起床的闹铃。
她按掉后，刚把手机放下。
闪了一条短信进来。
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158xxxxxxxx：见个面？
岁连：你是谁？
158xxxxxxxx：杨影。
岁连啧了一声，哦，她家的小三啊。
岁连：好啊，约哪里？
158xxxxxxxx：十点半，京基的二楼，蓝山咖啡。
岁连：行，等会见。
岁连滑下床，进浴室里刷牙洗脸，随后出来，寻了衣服穿，这个杨影，现在约她出去，估计是还不知道她跟许城铭已经离婚了。
是想要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她吗？
岁连冷笑，绕过手臂，去拽拉链，拉链扯了上来，红色开叉的紧身裙，衬得她皮肤尤其白，乌黑的卷发搭在肩膀上，岁连这些年，什么没养出来，只养出了一身的贵气。
她穿着这紧身裙，到厨房给自己弄了杯牛奶跟土司面包吃，吃完了拍拍手，回房里把手机拿出来。
手机又闪了一个新的联系人。
叫谭耀。
哦，是盈儿的表弟，岁连立即点了通过。
又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岁连：谭耀，下午见。
谭耀：嗯。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岁连拿了车钥匙，下楼，开车到京基，这个时候的京基好似还没睡醒。
只有一楼的超市来往人多，停车位空得很。
她寻了个停车位把车停了进去，拎着小包，又看了眼手表，十点四十五分，距离约好的时间过了十五分钟了。
岁连踩着高跟鞋，进了广场，找到了那家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