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维多维奇一开始对奥地利舰队收集战利品和编组出击的速度过慢有些奇怪,在他看来既然把法师塔搬上了船就应该要快速行动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才对,这样实在违反了迅捷猛烈的军事原则。
不过到了奥斯曼舰队在下游出现的时候,他基本上对李特的行动已经有谱了。
不过因为一直在思考李特和奥地利舰队的战略意图,以至于没有好好给自己谋划,被软禁在法师塔顶楼好几个小时,他都没想起来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啊,达维多维奇阁下,请享用吧,我知道你们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有很多忌口,但是我忘了告诉随军厨师了。”老苏尔的脸上布满了石头,他的表情根本显示不清,“不过我想应该是不要紧的,你进了那么多次牢房,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你的不少同族在底舱划桨,都是有啥吃啥。”
送来的午餐就是面包鲜肉和一些葡萄酒,面包是纯小麦做的,还放了不少牛奶和糖,酒也是上等货,没有任何杂质,达维多维奇基本法师待遇还是有的。
而其他落在奥地利舰队手里的耶格信徒的日子就没那么就好过了,他们中有的是奥斯曼帝国在中匈牙利的保税人,有的是输送补给物资的押运人,都是些体面而能干的人,在匈牙利人中拉足了仇恨。
随着奥地利大军包围布达,劫掠自由也从奥斯曼人手上转出,一些勇敢的匈牙利人还会深入塞尔维亚和波斯尼亚去摧毁村庄,袭击商路,他们一般不会抓奴隶和俘虏,只有碰到耶格信徒会抓回来送给奥地利舰队。
有人说帆桨并用船的底舱是深渊在主位面上的投影,肮脏、腥臭、绝望,匈牙利人要让这些给奥斯曼人抽他们血的耶格信徒们尝尝这滋味才能心平,这些家伙没有和土耳其人一起干过流血拼命的活,所以为了成为统治者的一员,必须干最脏最招人恨的活计。
“没事,没事,那些都是小事。”达维多维奇知道自己如今老实点那就是客人,敢啰嗦估计就要去底舱划桨了,好在自己如今算是夏洛克的代表,还算是有些体面,反正比那个一言不合就把自己丢进地牢的法国佬强些,“这已经是非常热情的招待了,我实在不敢奢求更多。”
老苏尔还在笑,然后继续说道:“达维多维奇阁下,西尔维娅维护法阵的损耗比预计要多了一些,他说向你借些施法材料,你看?”
“哎呀,我身上正好有点。”达维多维奇很利索地地解下腰上一个小袋子,“这么点小事,哪里谈得上借?”
他其实早就该交出施法材料了,只是一直没有想到,到了李特睡完一觉醒来发现他不够自觉,所以才招致了苏尔大叔的这番恐吓。
这个袋子里有好几块反复打磨过的优质宝石,还有一些非常结晶的金属粒,李特不能确定价值。
然而老苏尔接下这个袋子后没有立刻离开,他才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李特摇了摇头尾巴:“让西尔维亚看看够不够。”
一个宿命隐士身上,至少有一千塔勒施法材料,如果够数,那达维多维奇就还是客人。
李特一直和达维多维奇在一个房间里,不过他已经好好睡过一觉了,现在李特以渔猫的形态趴在法师塔的窗口,慵懒地晒着太阳,尾巴一甩一甩地看着河面,虽然对方身上肯定有宿命账册,不过那就是真的抢劫了,达维多维奇始终没有做不符合掮客身份的事情,李特不打算进一步折磨他,当然等会局势的发展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并不需要时刻盯着达维多维奇,他有尼雅和贝奈斯做帮手,因为在自己的法师塔里,西尔维亚也就不需要护卫时刻陪伴了。
两位女士对达维多维奇就很不客气,都是时刻把武器对着这位宿命法师,她们俩才是达维多维奇的狱卒。
不过达维多维奇交出了大部分施法材料后已经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交出的材料确实对的上自己的身份,价值大约在一千三到一千四塔勒之间,虽然身上还有几个衣服扣子可以当施法材料,但是李特既然只是软禁自己,那就应该不会一点不允许自己留。
他安然地做着,开始研究起法师塔内部的一些布置了,虽然这个房间里几乎没有法阵,但作为法师还是可以看出一些东西的,前面他一直思考李特一伙的行动可能会对郇山和布达的教友们造成什么影响,一直没有好好观察呢。
他已经放松了,不论事情怎么发展,他暂时都无能为力了,他明白了李特的谋划,至少是一部分谋划,不过他完全没办法了,只能期待许蕾姆苏丹能够正确应对。
他的宿命账册虽然不是空空如也,但实在也没有给力的债务人了。
奥地利舰队的士兵们也和李特一样,充分休息然后严整行动,到了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奥斯曼的舰队出现在了下游。
因为奥地利舰队行动得不算快,所以那一夜逃出去的几个奥斯曼水生牧师及时地来到了布达,及时带回了糟糕的消息,以布达为基地的奥斯曼舰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当地的指挥官一边向贝尔格莱德通报情况,一面收拢舰队出战,保守避战是不可能接受的,奥地利军队已经在布达城下清理出一条干燥的通道,布达这几天受到了非常大的压力,虽然城堡还算稳定,但是停泊在布达城码头的军舰比堡垒更脆弱,这几天火炮开始轰击码头,给舰队极大的压力。
退后到贝尔格莱德显然会导致无法配合在维也纳的突袭行动,如今艾哈迈德大师虽然死了,可是许蕾姆苏丹并没有解除任务,主动后退会让舰队指挥官的前途尽毁,而且这位指挥官在地中海上混了许多年,也不认为自己在多瑙河上真的需要那些大衮牧师的帮助,大家硬碰硬就是了。
双方舰队在摩拉维亚首府,布拉迪斯拉发城外的河面上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