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拉大主教坐在伊斯卡的床边,伸手轻抚在伊斯卡的额头上探查着她身体的情况。而艾琳娜拉着克里斯蒂娜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过了一会儿,瓦拉大主教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这个小姑娘的情况有些不妙,直到昨天为止魔物化的情况都没有加深,但是自从你发现她出现异状后,似乎她的身体已经在迅速向魔物靠拢了。”
艾琳娜面色一变,距离她将伊斯卡带到斯塔霍利已经过去两周了,而维克多在上周就已经出院,但是伊斯卡依然昏迷不醒。就在昨天艾琳娜带着晚餐来喂伊斯卡的时候,却发现她房间内的东西完全悬浮在空中,当艾琳娜打开门之后才砰地一下落在地面上。发觉情况不对的艾琳娜连忙叫来了瓦拉大主教,但是听瓦拉大主教的意思,伊斯卡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有些奇怪的是,她体内的玛那比昨天要多出了近十倍。”瓦拉大主教也有些疑惑地说道,“你之所以看到房间里的东西悬浮在空中,应该就是玛那溢出所造成的。不过以她现在拥有的玛那量,身体应该早就已经脱离危险期并苏醒过来才对……就算是已经魔物化也不应该继续沉睡下去啊?”
“那……伊斯卡现在魔物化的程度,会不会让她丧失理智?”虽然艾琳娜见过的百嘴魔物拥有智商,但是他似乎依然没有多少理智可言,就算之前和自己交流时没有障碍,可是在刺激到他之后他就瞬间发疯了。艾琳娜不希望伊斯卡变成那种可怕的魔物,毕竟这里是斯塔霍利,万一伊斯卡真的变成魔物的话,恐怕会被这里的圣骑士们剿灭吧?艾琳娜不愿意看到伊斯卡再次死在自己面前了。
“现在她距离完全魔化还有一定距离。”瓦拉大主教的话让艾琳娜松了一口气,不过瓦拉大主教继续说道,“但是她沦为魔物的可能性极大,而魔物一般都没有理智可言,所以艾琳娜……做好心理准备吧。”
瓦拉大主教拍了拍艾琳娜的肩膀,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出房间。艾琳娜面色复杂地坐在伊斯卡的床边,将晚餐放在床头后,望向了床上的伊斯卡,不料却与一双剔透的绯红色眸子对视上了。
“伊斯卡?”艾琳娜惊喜地望着伊斯卡,随后表情又变得担忧起来,“你……都听到了?”
伊斯卡点了点头,目光复杂地望着艾琳娜道:“嗯……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你为什么要救我?”
艾琳娜沉默了一阵,随后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毕竟你都叫我艾琳娜姐姐了,那么照顾妹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伊斯卡拉扯了一下被子,挡住自己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绯红色的眸子闷声闷气地说道:“那只是我想让你放松警惕,所以才那么称呼你的。而且只是为了一个称呼就救助自己的敌人,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不可理喻呢。”
艾琳娜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我从来都没有将你当做我的敌人。相反,能够将你救下让我心里非常高兴呢!”
“笨蛋!”伊斯卡拉起被子彻底遮住了自己的脸,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着,都没有开口的意思,而一旁的克里斯蒂娜看了看两人后,抬眼瞧着艾琳娜说道:“如果没什么事,妾身就先回去了——记得饭还在床边,一会别凉了。”
说完不等艾琳娜回答,就一扭头走出了房间。艾琳娜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真是人小鬼大……伊斯卡,起来吃饭吧,一会儿就要凉了。”
“嗯……”伊斯卡坐起来,脸颊通红,不知道是被闷得还是害羞,她低着头匆忙打开木质的饭盒,发现饭盒里装着她从未见过的白色粘稠状食物,“这是……什么?”
“这是粥哦,因为之前你一直昏迷不醒只能吃流食,所以我特意将米熬得很……”艾琳娜还没说完,伊斯卡就微笑着说道:“谢谢你,艾琳娜姐姐。这种食物很香哦。虽然这几天我一直苏醒不过来,但是我的还是能够感知到周围的一切的,就比如……”
伊斯卡的脸色更加红润了起来,而艾琳娜的脸也不禁变得通红。原因本文伊斯卡昏迷不醒的原因,想要用勺子给她喂食极为困难,所以艾琳娜一般都是直接用嘴的……但是没想到伊斯卡居然知道这件事情,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奇怪了起来。
伊斯卡默默喝着粥,而艾琳娜则苦思冥想找个什么话题打破现在尴尬的气氛,不过伊斯卡却先一步开口了:“艾莉娜姐姐,谢谢你……自从莉丝姐姐离开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温暖了……”
伊斯卡低着头,泪水缓缓从她的脸庞滑落,艾琳娜坐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部沉默不语。艾琳娜早就知道伊斯卡本性并不坏,虽然只是从梦境里看到的景象,但是艾琳娜还是愿意去相信。
伊斯卡无声地哭泣着,似乎要将这几年的委屈完全发泄出来一样,艾琳娜不知道如何安慰伊斯卡,只能这样一直抱着她沉默着。
“谢谢你,艾琳娜姐姐。”伊斯卡抬起头来,红肿着的眼睛还挂着泪水,不过她却微笑着对艾琳娜说道,“艾琳娜姐姐,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等一下,伊斯卡!”艾琳娜听出伊斯卡的语气有些不对劲,连忙说道,“你不要想不开呀,就算你变成魔物我也会保护你的!”
伊斯卡摇了摇头,擦去泪水对艾琳娜说道:“不要担心,艾琳娜姐姐,我只是想要离开斯塔霍利而已。这里并不适合我,而我之所以魔物化,也是我因为我自己的意志造成的……作为菲尼克斯家族的养女,我原本应该被献祭,加固那只魔物的封印。但是我却想着要鱼死网破,破坏另一部分封印,并和那只魔物缔结契约成为其仆从,杀光了所有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当时的我完全被仇恨所蒙蔽,等到我意识到自己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来的时候,却也没有余地回头了。”
“不,伊斯卡。”艾琳娜摇头说道,“现在还来得及,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坏孩子,所以你没必要这样责怪自己。”
“坏孩子吗?我只是比你小一岁而已啊~”伊斯卡调皮一笑,对艾琳娜说道,“我并没有后悔做出那种事情,如果时间倒流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菲尼克斯家族从这个世间彻底抹去。但是正如我所说的那样,自从我签订了那份契约,我就无法回头了——和我签订契约的魔物已经被杀死了,而它的一部分力量通过契约为渠道进入了我的体内……”
艾琳娜吃了一惊,没想到伊斯卡身体魔物化是因为她和那只魔物签订的契约,不过艾琳娜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伊斯卡就用手指按住了艾琳娜的嘴唇,微笑着继续说道:“我不会魔物化的,而且就算魔物化也是我一心追求力量的结果,我并不会后悔。我知道艾琳娜姐姐是真心对我好,不过正因为这样我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有缘再见吧,艾琳娜姐姐……”
伊斯卡的嘴唇迅速在艾琳娜的唇上一点,随后她轻笑地看着艾琳娜发愣的样子,吟唱咒语消失在了艾琳娜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