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了,”苏正沉声道:“既然我们叫启明军,既然说过要为这片土地带来新的方向。既然说过我们不是土匪。那对这种祸害老百姓的毒品基地,铲除它就是我们的责任。”
四个人都没有吭声。
“大家赞成这个决定吗?”苏正抬头问道。
艾拉举起了手,察灯和齐祥也都点了点头,既然苏正决定了,刀山火海肯定都一起。
苏正大声道:“我们训练了这么久,也是该验一验我们成色的时候了。”
“苏,我们现在粮食快供应不上了,现在还贸然的发动攻击可能不太好。”察灯说道。
“就是现在,趁还有粮食,过段时间没了粮食必定士气下降,那时候可能就转胜为败了。”苏正斩钉截铁的说道。
“察灯,你带侦察排把他们最详细的火力布置摸回来,今晚就去。”
察灯双脚一并,“是!”
“走之前,给侦察排加个餐。”苏正转头吩咐大脑袋。
苏正就把他叫大脑袋,但是他不准别人这样叫他。
大脑袋也答应了。
“艾拉,你加紧再操练操练攻坚作战,我估计这场仗不好打。”
艾拉点点头走了。
苏正站在地图前沉思,齐祥过来抱了抱苏正的肩膀,他知道苏正此刻压力必定非常大。
对方的实力可能还强过自己这整只队伍的实力,现在,他等于为了做这件事,把整只队伍都赌了进去。
这就是精神,精神实际上不是空谈的,他要付出血与火的淬炼,才有可能真正塑造出精神。
苏正拍拍齐祥的手,两个兄弟此刻都不需要其他言语,都知道对方明白自己。
察灯半夜才回来。
满脸的灰尘,神色却很镇定:对方的防御基本可说是密不透风。
哨塔上有两把固定的苏式RPK-74式5.45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可以全覆盖整个他们的办公和休闲地区。
在种植区,有至少四个机枪点,都是地下堡垒,对于步兵的冲锋简直就是噩梦。
而且,他们还配有肩扛式反坦克弹,可以提供炮火的支持,对坦克部队都有一定的防御能力。
营区驻扎有一只四百人的部队,根据里面的防御工事,可以同时防御各个方向的攻击。
察灯一口气介绍完。
听他介绍的几人却都倒抽一口冷气。
他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简直就是一个碉堡,是步兵的噩梦,除非是远程打击直接把这个地方打残,否则直接用步兵冲锋的话,就等于自杀。
大家都沉默了。
苏正也是,他挥挥手,示意大家回去休息。
阿法芙来找过苏正几次,苏正都没有时间见她,她又悻悻的离去了。
苏正是故意躲着不见吗?
是的,他突然明白自己实际上处于朝不保夕的处境,粮食马上就要吃完,也没有钱了。
这时候他有些害怕感情,害怕荡漾起的感情会伤害到对方,他始终还是学不会这边人及时行乐的思维方式。
出生的土地,生长的环境深深的在他身上刻上烙印。
已经午夜,苏正关掉这临时指挥室里的灯,窗外朦胧黑暗,未来是巨大的未知。
苏正坐回沙发,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苏正在旁晚巡查军营的时候,听见一个婴儿的哭声,就在他左侧的军营里,苏正站住,仔细听,又没有了。
苏正还是很严肃的问道:“哪儿来的婴儿哭声。”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无人回答。
苏正左转,挑起军营帐篷门帘。
一个妇女抱着一个瘦弱的小婴儿,害怕的盯着进来的人。
“这,怎么回事,这是三连的营地,艾拉,怎么回事?”
艾拉耸耸肩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诞下了这一个婴儿,是昨晚上的事情。”
“她是什么人?”
“她是帮厨的。”大脑袋回到。
“谁是孩子的父亲?”苏正问道。
“我问过她,她不肯说。”艾拉说道。
“她如果不肯说,那就带着孩子滚蛋。‘苏正罕见的发了怒。
现在的困境让他心情很不好,军营里面又私生一个婴儿,这完全没有军队的作风,这样的队伍,哪里像一个队伍。
那女人经不住逼问,终于说出了,孩子的父亲乃是齐祥的二连下的一位机枪手,机枪手被带到了苏正面前。
人长得五大三粗的,有种农民般的朴实感觉。
苏正看着这傻大个呆愣愣的样子,还真不知道拿他们怎么做。
苏正摇摇头,转身离去。
这些事情太让人烦心了,或许当时收留这么多女人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又有些日子没打仗了,也不知道兄弟们还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勇敢。
治军必须严,自己这样治军,哪里会有什么战斗力。
又过了几天,粮食的问题更加迫在眉睫了。
苏正的心里也更加烦躁,这几天齐祥他们也都不敢来惹苏正,知道他心情不好,但是也想不出来办法。
太阳快要下山了,夕阳挂在天边,从山顶望去,像一个圆圆的红色火球。
把奥拉镇和它外面的沙漠都铺成红色。苏正时刻有一种孤独感,长河落日,大漠孤烟,天地悠悠,真的差点怆然涕下了。
苏正的心情真是抑郁到了极点,想打掉这片种植园竟然想不到办法,就像是爸妈生病了却拿不出钱来一样。
苏正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天边斜阳。
到底打不打这片种植园。
肯定要打,这是真正富有意义的一场仗,这是树立启明军精神的一场仗,这是真正区别于土匪的一场仗。
那剩下的就是怎么打了。
正胡思乱想间,阿法芙身着一身黑袍慢慢的从小镇走了过来。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长,看不清她的表情,甚至看不清楚她的脸。
但那走路的姿势,那孤独的身影,苏正知道,那就是阿法芙。
看着她慢慢走来的身影,苏正心里突然一算,这女孩,对自己怎么这么伤心,前几次都找借口躲开了。
今天她又这样默默的来了,从她的家到这里,也有好几里路,她这样执着的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