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大殿,恢弘的殿堂,明亮的灯光,背对着自己的女孩有着人类的体态,却没有形似人类的感情。
“感谢你,异乡人。”
奈奈感觉很不好。
她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了出去,连带着灵魂和肉身双双变得虚弱起来。
这是被真理(永续)剥夺了一部分能力的必然后果,奈奈没在意这些,反问道。
“这是哪?”
女孩回答。
“维度,层次,你怎么想都可以,这里是我的安身之所,位于时间长河之外,从这里向下方俯览,只要你想,能看到这个世界的一切过去与未来。”
“这是我提供给你的报答之一,我知道你在寻找什么东西,而这里记载了你想要寻找的一切答案。”
奈奈感觉自己像面对着一台机器或者其他的东西,所以询问的方式稍微改变了下:“你是什么?”
女孩平平淡淡的回答。
“就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我是命运网络的化身,是位格超出神灵的,这一处次元的意志。”
这个回答和不回答没区别。
“那……究竟要怎么称呼你?”
女孩仍旧没回头:“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现在这里的权限已经完全对你开放,现在你提出问题,我将解答你的一切疑惑。”
奈奈也知道她从世界意志这里问不出什么,便转而提及到自己所追寻的最重要的目标。
“那个陪伴拉美西斯的人是谁?”
光景抖转。
窗外缓缓转动的海蓝色星球转眼化为一座巨大的荧幕,显示在荧幕上的是这样一幅场景。
倒在病榻上的拉美西斯末代意识模糊不清,穿着斗篷的女孩站在床前,身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辉。
这个女孩……奈奈很熟悉。
人形……
世界意志道:“这是你与拉美西斯的羁绊,故事乍一看是从死灵界的邂逅开始,但实际上在那之前,你们之间已经通过某种方式有了交集。”
原来是这样。
谜团解开后的奈奈有些虚脱,又问:“薇薇安会不会得救?喝了被污染的永生之酒的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世界意志直接给出答案。
答案就是奈奈当日见过的溶解怪。
“变异的速度与永生之酒被污染的程度有关,至于污染源……是一群寄宿在黑色月亮上的名为‘蚀’的现象。”
“至于薇薇安,她并不是关键节点的一部分,她的个人命运与历史的进程毫无关联,所以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改变她之后的命运轨迹,让她作为普通人幸福的过完一生。”
“谢谢你。”
世界意志又问:“那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奈奈摇了摇头,世界意志笑道:“那接下来就该谈谈报酬的问题了。”
“我的打算是,或者你在我这里获得一份资格——我会将这个宇宙的印记打印到你的身上,这样一来即使你在异次元死去,也将在我的世界中转生。”
“我承诺,你每一世都将活出精彩的人生,你的旅途将一帆风顺,你的寿限将与我的寿命等同,在你一世又一世短暂的生命中,注定能获得你想要获得的一切。”
奈奈并不动心,作为圣灵的她本身就有无限期的生命,说实话,这个有点鸡肋。
世界意志见状道。
“或者……我把冗余送给你,那是毫不逊色与我等的现象,而今的它只是躯壳,尚未来得及诞生灵智就被斯奎因抹消,你的灵魂可以轻易与它合二为一,使其变为你的分身。”
“这是我的第二个提议——你既然为了帮助我丧失了一具躯体,那我就赔偿你一具更好的躯体。”
奈奈没在犹豫:“就这个吧。”
世界意志点头,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奈奈就骤然沉浸在一片温暖的海洋中,渐渐睡去。
睡梦中,她见证了许多事物。
漂浮在半空的七色光球,在七色光球的照射下逃亡的人,来不及逃走的人身体生满毛发,全部变成类似猿人的怪物。
城市被破坏,文明摇摇欲坠,就在所有人都躲在家里瑟瑟发抖时,来了一个穿着白袍的青年。
之间的记忆变得模糊,总之到最后,他费尽力气终于在图书馆的记载中发现了封印光球的方法,以自身返祖的代价将它封存在山体当中。
而后画面一转,时间追溯到拉美西斯王朝初建国的光景,狄尼斯王与初代拉美西斯王缔结互不侵犯条约,之后初代的拉美西斯王大肆废除生物科技,只留下少数民用技术与已证实无副作用的“娜美海格”培育技术。
直至末代被狄尼斯王篡位,而后不过几年,变异的生物就占据了大地,生灵涂炭,在幸存者几乎死伤殆尽后凶暴的生命相互间展开厮杀,而后又推进了几十年,才有幸存者从避难所中脱出,重新繁衍生息。
但这次浩劫中人类几乎失去了所有前代的历史与技术,只有口口相传的传说流传。
也正凭借着所流传的“古代传说”,这个世界的人才能在千年间发展处与地球差不多的科技水准,但一切并没有结束,至现代,古代遗留的影响力仍旧持续着。
埋在山体中的七色光球,在黑市中泛滥的基因药剂,而今更是多了一种名为“命运骰子”的都市传闻。
古神,先民遗迹,以及异世界的技术四下流传,以川樱市为始发地,更大的灾厄预兆正在酝酿当中。
最后,画面定格在身上笼罩着紫色光芒的青年身上。
长大后的铃羽个子高挑,容貌俊美,他护着跟在身旁的晴子,高举着戒指,面对持枪的对手高喊:
“就在此处!在太阳的光辉下燃烧殆尽吧!”
而在他身后的阴影中,人形看着他的背影,露出满意的笑容。
——至此,那个世界的一切再与奈奈毫无关联。
尽管曾经参与过,但如今所看到的确只剩一幅幅陌生的画卷。
浓浓的疏离感涌上心头,奈奈有些惆怅,情不自禁的叹口气,回过神的她发现自己站在地表下的一片废墟中。
隔着地表,天空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与自己产生了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