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还都是城市人呢,还是银行系统的工作人员,有这么占人家农民的便宜的吗?你们就这么缺钱吗?
这些话没有亲口说出来,自己去体会!
“……”黄妈的脸色有些紫胀了。
“不过今日一见,听你们说了这么多,我觉得你们其实还是挺讲究门道的嘛,什么舅家为大!既然你们都这么讲究传统,只是不知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登门拜访你们的亲家呢?人家嫁妆都送进你家门了,你们是不是也该背上彩礼上门呢,这才显得出你们是懂礼重义的人家,是吧?”贾二妹再来将上一军。
“这个······”黄妈哽住了,她可从来没想过要亲自去乡下那地方拜访亲家,她压根心里就瞧不起那农民亲家。
这个三儿媳的幺舅母真是太狡猾了,拿根棒槌就当针,这是在将她黄家的军啊!
“抱歉,抱歉,按道理来讲我们是该提前拜访的,不过孩子们的婚事来的太让我们措手不及了,本想着事后把这个环节补上,可是这不是过春节吗,我又不在家,x安离老家也有那么远,不能抬脚就到,所以这事就给耽搁了。再说这娶亲嫁女最讲究的就是个时辰的吉祥,现在这俩孩子已经结婚了,我们再补办彩礼只怕是过了良辰,就不好了。幺舅母怕是没听说过这些忌讳吧,我们原本是要按规矩办事的,可是着婚嫁的忌讳却不得不遵从啊。”黄妈辩解道。
这个狡猾的妇人,以“结婚后不能再收彩礼和礼金”这个民间习俗来为自己的不肯给彩礼解脱。
“嗯,理解理解,咱是要尊重民俗。”贾二妹点头,既然你要用民俗来搪塞,那我也不是外星人,我也懂民俗啊,况且,你就是抱歉也不该对着我这个旁人说,正主亲家离得远一时见不着,电话电报写信你们就不能联系啊?你家儿子要和廖小玲结婚这是你又不是昨天才知晓的,你们若真有心真懂规矩这彩礼钱你们不可以给小玲吗?或者让小玲汇款给她的父母,这也足以表达你们男方的诚意啊!可是你们什么都没事,到头来以一句“他们结婚太仓促,我们来不及办”就给搪塞过去了,真以为我和廖小玲是一脉相承的没脑子啊?!
“不过,你们和我男人家的大姐大姐夫才是正经的亲家,没有得到他们的首肯之前,我们这些当舅母的也不好和您你家来往,我想这些你也应该能理解。”贾二妹干脆就这样说,拒绝了个一清二白。
黄妈眉头深锁,随着接触她已经把三儿媳的幺舅母的难缠程度一再往上调了,可是没想到对方的难缠程度像是没有底儿似的,不动声色地就让他们吃了一个又一个瘪,这哪里是见识浅薄的农村人啊?就是城市人都没几个有她这么精明!
“她幺舅母的意思是说,没有亲家公亲家母的发话,你是不打算认我们这门亲喽!”黄外婆沉不住气,脸色不善地说道。
“这本来就不是我向家的事,而是你们黄家和他廖家的事,我一个外姓来替别人做主,你觉得合适吗?”贾二妹反问,“据我所知,我那大姑姐和大姐夫对孩子的婚事是丝毫也不答应的,就为了自家女儿把嫁妆从前夫家里搬到后夫家里这事他们都觉没脸见人了,出门就被乡邻指指戳戳,你说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敢为他们做主吗?我和他们的亲戚关系还要不要继续?这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他俩孩子都没遵从,还让我这个幺舅母来担事,你们觉得合理吗?”
“她幺舅母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是封建大家长的那一套,破四旧进行了这么多年,你这些封建遗毒怎么还这么根深蒂固啊!而且你们还事是干部家庭!也就是我们是亲家不会举报你,不然就够得上游街的标准了。”黄大建的姨妈耷拉嘴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贾二妹说道,心中却兴奋的颤栗,可算让她抓到把柄了,要是不从对方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肉,她就不是黄小建的亲姨妈!
“是啊是啊,她幺舅母,你这种思想要不得的,得赶紧改正,也是你年轻不知道里面的的轻重,不过没关系,我们这些亲戚会提点你的,总不能看着自家亲戚陷入泥淖不是!”黄小建的另一名姨婆马上笑眯眯地说道,面上一副为你好的表情。
贾二妹有点啼笑皆非,这一吓二哄三忽悠的招式这家人真是耍得溜溜的啊,不过这群人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反反复复吃了瘪还不干休,现在又来这一套,真当她是那三岁小孩啊?想让我入套,嘿嘿,还是那句话,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谢谢你们关心,不过谁家没有父母,谁家又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孙悟空呢?既然是父母生的,这结婚大事哪能不经父母之手,你们当中的哪一位敢说自己家的孩子娶妻嫁女都不要你们知道就偷偷嫁娶?孝敬父母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你们的意思是以后都要抛弃这一传统美德,让你们的孩子将来都不认你们这些做父母做爷爷奶奶的吗?”贾二妹当即驳斥道。
黄家那边的人的脸色有点难看了,他们太小看对方这个农村出来的妹子了,以为自己是城里人便有了高度的优越感,以至于今天出师不利,步步吃瘪。
虽然看见了黄家人的脸色,但是贾二妹这会儿已经把见好就收的美德抛到了九霄云外,决定乘胜追击打落水狗,今天一定要把这伙不要脸的人治痛才罢休,“瞧我什么脑子,忘了你们是光荣进步的工人家庭了,在你们面前说这些,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黄家人也不傻,自然听懂了贾二妹自嘲自己自不量力,实则暗讽他们自不量力,有那沉不住气的就想找贾二妹理论了,那油头粉面小年轻便率先站了出来,愤愤不平地问道“幺舅母,你当真一点也不顾及我三嫂啊?你就不怕我姑妈以后跟你家侄女处不好关系啊?”
他是知道姑妈和自己一家的打算的,不外乎就是想攀上向家,而且他现在已经23岁了,没有工作,又错过了参军年龄,还想通过向家的关系直接进入部队基地混两年,然后就可以堂而皇之安排工作了,如果不是知道廖小玲的舅舅是基地领导,他如何会主动来讨好一个乡下人?!
“啊,你这意思是你们家会磋磨小玲这个小媳妇?”贾二妹先是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然后一脸同情地说道“怪不得你这么大年龄还单身呢,肯定是你们家有这个传统啊!哎,那心疼闺女的人家肯定是不会把闺女嫁给你了,难怪你想去农村骗一个不知情的媳妇儿来。!”
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年轻就想拿住她,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啥德行。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她又继续嘲讽“不过现在被我知道了,再想骗我们乡下一个姑娘肯定是不行了,小玲算是已经掉进火坑里面了!不过好在她在x安还有个亲哥哥在,还有个撑腰的,况且她自己也是大学生,将来有工作有工资不看人的脸色吃饭。”
那油头粉面小子被气得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柿子,几次想插嘴反驳,可惜都被对方无视了,还噼里啪啦的歪解了一大通,真是气得想遁地了。
“她幺舅母可不能这么冤枉我啊,我们黄家人虽然是在小乡镇上上班,但好歹也是银行系统的,也不是那种不知书达理的粗人,如何会无缘无故地磋磨儿媳妇呢!”脸沉似水的黄妈终于开口说道,婆媳自古是天敌,就算她将来要为难儿媳妇她也不能当人说出来。当然这还得取决于儿媳妇的娘家人撑不撑得起,如果这儿媳妇的娘家人肯帮忙办事的话,哪怕让她把儿媳妇捧着呢,她也愿意。
贾二妹笑了,当她听不懂这婆娘的言外之意啊?没缘故她磋磨啥?蹉磨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