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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三

马上要结婚了。

简洁恍然之间才发现时间过得真快。结婚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这个不容她逃避的问题也突然之间展现在她的面前。

婚礼到来的那一天,简洁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大早,她便被简母叫了起来。此时家里已经是乱成一团,助理、化妆师,还有其他形形□□的许多人在简家小小的房子里跑来跑去,各自忙碌着。

她的身边坐着今天要做伴娘的堂姐和表妹,她们也一刻不停的忙碌着,身上早早的穿好了定制好的伴娘服,拿着一面镜子不停地看着自己还未着妆的脸色,就怕有一点点的纰漏。

所有人中,貌似只有简洁是最闲的,她双手抱膝坐在床上,穿着大大的睡衣,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散乱披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放在不远处穿在塑料模特上的婚纱。婚纱是昨天刚刚送到的,听说早在她选择之后,就连夜赶工做出来的。

pronovias,西班牙式浪漫爱情。当简洁听到这个婚纱品牌名字的含义时,不觉嘲讽一笑。白色梦幻、优雅而高贵的抹胸式丝绸长裙上,暗绣着银白色的浮纹花色,细细闪闪的碎钻如同漫天星子一般镶嵌在胸口与裙摆之间,仿佛莹润着清晨间清纯可爱的露珠,长长地纯手工蕾丝绣花头纱,仿佛承载了每一个少女对未来的期许与梦想。

可是,任凭多少人着迷,在这一刻,简洁却无比的清醒与冷静。

这件美丽的婚纱应该是给人带来幸福与对未来梦幻的想象,而不是像她一般,将它看作是对未来的禁锢。

姜琳带着化妆师们拿着化妆箱走了进来,看到简洁的模样,脸上不禁大惊失色,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怎么还没有换衣服!”

说着,却是不等简洁回答,分了一个化妆师给伴娘,便招呼所有的人赶紧帮她来打扮,穿衣的穿衣,拿鞋的拿鞋,房子里瞬间乱作一团。简洁就像一个洋娃娃一般,任由人打扮,等到她被安坐在镜前时,那件婚纱已经穿在了她的身上,柔软的丝绸紧紧地帖服着她的身体肌肤,让她几乎不能够喘气。

“难受,我喘不过气来。”

简洁皱着眉头,控诉。

“哎呀,姑奶奶,你是不是吃胖了,这婚纱可以按照你的尺寸专门定制的。”

姜琳看了看她肚上一圈,并不觉得有什么紧,但看着细细用褶皱花边缩成的一圈,还是如此问道。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今天肯定要被它勒死了。婚礼肯定会进行不下去的。”

简洁眉头皱的更紧了。最好不要举行了。

可是,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没有一个盛大的婚礼会因为一件婚纱出了问题而取消举行。

“呸呸呸,好的不说说坏的,你待会儿不要吃东西了,自然就不紧了。”

简母手上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几碗糖煮蛋,这是新嫁娘出门时吃的东西。

“待会儿来接人还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你们先来甜甜嘴吧!”

简母招待着。

但是所有的人只是笑着婉言相拒,没有一个人会在这紧迫的时间,会在即将举行如此重大的婚礼前松懈。

卷发棒已经加热好了;粉底、眼影、唇彩的色泽也被挑润好了,个个蠢蠢欲动,想要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一双手,将眼前这个没有一点新娘样子的人打扮成最幸福的嫁娘。

简洁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的在那一双双的手中改变,她感觉自己的背都要做僵了,感觉到她的屁股已经麻了,各种定型水与化妆品淡淡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充斥着她胃中翻涌,终于那一双双手意犹未尽的从她的头上脸上,还有身体上离开。

她看着镜中变得美丽精致的仿佛就像是洋娃娃一般的自己,那么的陌生,简直就不是她。透过镜子,她看到了身后抹着眼泪的简母,在这一刻,她终于有了一丝感觉。

她不会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简洁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已经快要临近中午了。

她能够听到楼下鞭炮响起的声音,这一刻,她害怕的想要脱掉身上的衣服逃走。可是,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她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脸上的妆容让她仿佛戴了一层面具一般,她已经看不清楚自己的表情了。

这时,房间的门突然打开。

她吓了一跳,身体差点害怕的没有向后仰到。

她看到柯镇霖的助理带着两名健壮的男人走了进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唇角在颤抖,声音有些结巴的问道:“柯镇霖来了吗?”

助理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从后边的一个男人手中拿过一个盒子,递给了简洁,笑道:“柯先生让我先把首饰送过来,他很快就来接人。”

首饰盒子被打开,里面装的是那套白钻首饰,璀璨的珠宝一下子俘获了在场所有女士的欣羡与嫉妒。

“天哪,这是真的吗?”

她听到堂姐和表妹惊叹的问着。还有化妆师们奉承的话:“简小姐,你太幸福了。”

她面无表情,想着前不久时,就在她第一次见到这份珠宝时,柯镇霖在车上和她说的话,一切仿佛还在昨日,可是,现在她却要戴着这套珠宝,嫁给他。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玄妙,又让她恍惚。

这套首饰的到来,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羡慕不已,也让所有的人都紧迫的感觉到,婚礼马上要开始了,新娘要出门了。

她们小心翼翼的替简洁将那套华贵的首饰戴上,又匆匆忙忙检查着一切的准备。

等到一切坐定时,简洁的堂姐一声叫唤,才让大家发现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好。

“快把新娘的婚鞋藏了,还有把外边的门守了,到时候不能够让新郎那么简单就把新娘也接走啊!”

于是,又是一阵乱哄哄的忙和。

简洁脚上的鞋子早被堂姐扒了下来,她东看看西看看,最后将鞋子藏到了窗帘后边,用手拢了拢,感觉万无一失才放下心来,而表妹早就被打发到了外边去守大门。

“你们别太过火了。”

简母不放心的叮嘱,得到的却是心不在焉的回答:“知道了知道了。”

简洁没有看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才坐了一会儿,便听到外边一阵乱哄哄的声音,她的神经一下子崩了起来,一下子坐不住了。

“你别站,哪有新娘子急着出门的。”

所有的人都过来将简洁压在床上坐着,不让她乱动。

正说着,却见简洁的表妹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跑了进来,一进来,就急着将房门锁了起来。

“哎,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守着门吗,真没用,这么快放人进来了。”

简洁的堂姐算了一下时间,有些无语的埋怨道。

“姐,你知道姐夫给了多少银子吗?”

“多少!”

简洁的堂姐闻言也好奇了,开口问道。

“这个数。”

她伸手比划了一个八字,然后凑到简洁的堂姐耳边说了确切的数字。

“妈呀,五五分。”

“别,待会儿你也可以问姐夫要的。不是还有一道门吗?”

堂姐闻言,也是来了劲,赶紧站到了门口守着。

“你们两个小丫头,别太过分了。”

简母见到两个侄女越说越过分,连忙叫道。

“舅妈,这可是姐夫很主动给的。”

简洁的表妹拿了好处,嘴上的称呼也早早的改了。

简洁现在的心情,可不像两个姐妹那么乐观,她也顾不上骂这两个人见财忘义,只想着待会儿能够多守一会儿门,便多守一会儿门,只是理想和现实往往是有差距的,才不过一会儿,门外塞了一个红包进来,简洁的堂姐就二话不说,将房门打开了。

简洁还来不及骂她的堂姐,就见柯镇霖带着一干伴郎登堂入室。

她顿时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愣愣的看着柯镇霖,有些胆怯的往后退了退身体。

柯镇霖看着与往日一般,他平时穿着上就极为讲究,简洁见到他几乎都是穿着正装,今天看着反倒是寻常了,若说是不寻常,那便是他脸上的笑容将他一贯严肃的面容变得柔和了。

柯镇霖很少笑,但是今天他却一直笑着,谁都能够感受到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柯镇霖也是一眼看见了进行打扮后的简洁,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想要上去几步,简洁的堂姐突然拦在了他跟前。

“小姑娘,别耽误新郎接新娘啊!”

柯镇霖虽然一贯严肃,但是身后的伴郎多的是油腔滑调,忍不住笑着打趣。

简洁的堂姐有些胆怯的看了一眼柯镇霖,但还是笑道:“不耽误不耽误,好歹妹夫……也给了这么大份红包,不过新娘子没穿鞋,怎么出门啊!”

“没事,有我们新郎抱着,本来新娘落地就不吉利。”

“别啊,好歹让新娘子穿鞋出娘家,妹夫,你赶紧找鞋子,找到了鞋子,我们就不拦你。”

柯镇霖闻言反倒是笑了,仿佛是对这个游戏感兴趣了。

他笑着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简洁,然后在四周围看了看,然后朝着窗帘下方走去。

这时,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除了简洁的堂姐,刚才起哄的厉害,大家都没有发现窗户是开着的,风早就把窗帘布吹散,露出了鞋子。

“妹子,你说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家新郎的智商吗?”

众人笑着调侃,简洁的两个伴娘被燥的厉害,一张脸早已经红透。

下面的话,她们早就害羞的说不出来了,反倒是柯镇霖的那群损友,笑着起哄道:“新郎,赶紧跪着把新娘的鞋子穿上啊!”

大家本来就是起哄,谁也没有当真,毕竟柯镇霖的气势太过于强烈,如此卑微的姿势,真的不适合他。

可是,出乎所有的人意料。

只见柯镇霖将那双婚鞋拿过,然后慢慢的走到了简洁跟着,真的单膝跪了下来,伸手提起简洁的脚,将鞋子轻轻的套上。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房里变得一片安静。

简洁又羞又急,不好意思的不敢抬头。

柯镇霖却一路笑着,在穿完鞋子后,突然拦腰将简洁抱起。

突如其来的失重,让简洁忍不住伸手紧紧地环住柯镇霖的脖子。众人反应过来,笑着起哄,一路喷着各色彩带。

简洁的耳边似乎是突如其来的失聪,所有的起哄声她都听不到了,她只是呆呆的看着柯镇霖的下巴,她的心扑通扑通急速的跳着,仿佛是要跳出了她的嗓子眼,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突如其来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与不舍。

眼眶子突然红了,等到柯镇霖抱着她走出家门的时候,眼泪再也忍不住,仿佛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一般,喷涌而出,止不住的在她脸上流着。

她自顾自的哭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外边的一切都被隔绝,都与她无关。

她不知道柯镇霖拿了什么样的说辞,或者父母和其他人是什么反应,但是她真的就只想哭,忍不住的想哭,

她哭的忘乎所以,一直到已经坐进了车里,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柯镇霖将一方手帕递过时,她才发现,自己又进入了一个密闭的空间,这里只有她和柯镇霖。

车子是一早准备好的加长房车,前边挡板一放,司机完全看不到后边。可是到底是车子的空间,总是狭小的,小的让她仿佛能够感觉到柯镇霖的呼吸声。

她有些害怕,心里反思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让他失了面子,他会不会生气。

她擦了擦眼泪,化妆品的效果还是很好,即使她哭的这么厉害,脸上的妆似乎没有花,手帕上也没有沾上乱七八糟的颜色。

她偷偷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柯镇霖,没有想象中生气愤怒的神色,柯镇霖依然含笑看着她,她却又害怕的缩回了头,不敢再抬头。

柯镇霖见她这幅模样,也是忍不住感到好笑。当初的简洁,胆子大的敢和他叫板,怎么这段时间,却变成了胆小鬼,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了。

他伸手抽出简洁手中的手帕,简洁也是顺从的松了手。但是柯镇霖并不是简单的要拿手帕那么简单。

他伸手抬起了简洁的脸,然后拿着手帕,轻轻地擦干净了简洁脸上还未擦干净的泪痕。

他做这一些的时候很专注,似乎是在干什么大事一般,等到替简洁擦完之后,他还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等到满意了,才松开手。

他将那一方手帕放到了一边,然后看着简洁,说:“我们的家离这里还是很近的,你要见到伯父伯母,很方便。

简洁低着头不语。

柯镇霖整了整自己的领子,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的身体与简洁显得更加靠近与亲密,他又道:“你要对我们以后的生活有信心,我会尽我的所有,让你幸福。“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柔和而坚定,让简洁忍不住抬头看去,却看到他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简洁和柯镇霖的婚礼是西式的,第一场的地点,放在本城最大的一个教堂中。

西式的婚礼中,规矩多而杂,新娘和新郎毫无疑问,是这场婚礼的主角。在简洁的印象中,似乎看过的所有电影里,都只会播放一个最重要的场景,那便是当牧师问新郎新娘是否愿意嫁给对方,与对方不论生老病死,都相携一生时,新郎和新娘都会庄重而虔诚的说出,我愿意三个字。

或者说,恶趣味一点,那边是往往这个场景,不是新郎悔婚,便是新娘悔婚,或者是有人来抢婚。然后一场惊心准备的婚礼便由此泡汤。

可是,等到她自己筹备这场婚礼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西式婚礼并不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环节,从入场到交换誓词、戒指,甚至是亲吻,都一步一步,都有它的规矩。所有的人都会看着他们,所有的来宾都会在适时鼓掌拍手,音乐也会随之响起。

而每一个环节都是至关重要的,稍一配合,一场婚礼便可能由此泡汤。而她也因此有了无数个悔婚的机会,只是简洁这个时候方才觉得。现实与戏剧的差距,现实中,无论你是多么的不愿意,当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你只能够微笑,柔顺的顺着步骤一步一步下来。悔婚,只能够说有莫大勇气的人才能够做得出来。

她只知道自己的手上被套上那枚戒指的一刻,早已经麻木了,甚至等到柯镇霖低头亲吻她时,如此亲密的举止与距离,她都已经麻木的接受了,她没有反抗,只是闭上眼睛。

好在,两个人都没有被别人看戏的欲望,蜻蜓点水,点到即止,温热的触觉只是一会会儿,还未等你反应过来感受到,便消失不见。

在教堂门口抛完花球,简洁还未来得及换装,便被带到了新家里休息。晚上还有一场晚餐和一个晚宴需要她养精蓄锐的准备。

她坐在这个被称之为新房的地方,终于脱离了众人重重的视线,得以获半刻安宁休息。

化妆师们进来帮忙卸了妆容,换了舒服的衣服,又让她吃了点东西,才让她在床上躺下。

不过休息的时间很短很短,她才在床上躺上一会儿,还未真正进入睡眠。便听到姜琳叫她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上却早被脱了个干净,换上了一套金色刺绣的红色旗袍,然后便是盘发化妆,

那套红翡翠首饰也被戴到她的手上。

又是匆匆忙忙的忙乱过后,她被带到了楼下,却见柯镇霖早就在楼下等着,而楼下的大厅,似乎也在布置着什么,各色的美食饮料,全部都被推了出来。

她疑惑的看着,不解。

柯镇霖见此只是轻轻的解释了一句,晚上的晚宴是在家里举办的。

这时,她才恍然想起还有这么一茬。

她辛辛苦苦练了近两个月的交际舞,就是为了这场晚宴做开舞准备的。如果说前面两场只是让她感觉疲惫的话,最后一场,则是让她开始紧张了。

前面两场,她只需要跟着柯镇霖作秀,就如第一场演示着早已经准备了好几遍的婚礼环节,而第二场晚餐,只需要跟着柯镇霖敬酒,但是最后晚宴,不但要开舞,她还要与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交流,说话。

天知道她是多么不愿意。

她有些埋怨的看向了柯镇霖,忍不住道:“你说过婚后不会改变我的生活,可是现在我却要做这么多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的埋怨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今天憋了一天的抑郁让她急于找一个宣泄口。

“你只要做好你喜欢的,没有人可以为难你。”

对于她的抱怨,柯镇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可能。简洁心里偷偷腹诽,但是又说不出话来。柯镇霖的温言软语总是把她所有的不高兴与不满堵住,让她无从发泄。她忍不住赌气想着,晚上我就这么做了,看你怎么办。

简洁心里这样想着,到了晚宴开始时,她恍然发现,其实即使本意不想如此,但是真正到她参加时,她也会如此。

她不认识这些参加宴会类似贵妇一般的一群女人,和她们年龄相差太多,很多话题无从说起。偏偏把她放到那群贵小姐边上,辈分上又不合适,等到简洁与柯镇霖开完舞后,她被柯雨霖领着见了几个人,就发现了这一点。

柯雨霖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无从适处,倒是体贴的拍了拍她的手,偷偷道:“累了吧,去拿点东西填填肚子休息一会儿吧!”

简洁点了点头,悄悄寻了个空当,拿了一些东西,躲到了花园灌木后的一个藤椅上。

这里很隐蔽,却也不远离宴会的地点,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能够第一时间听到看到。

事实证明,简洁选的这个地方真的很好,她似乎听到了很多不该听到的,或者说,挺秘密的话。

刚刚吃完一块蛋糕,她喝了几口果汁,便有几个人朝着在这边经过,嘴里聊着天说着一些话。

她听到里面有提及到她的名字,忍不住仔细听了听。

“柯镇霖这老婆,似乎没什么背景,不过他们家的人倒是挺重视她的。你看那三套首饰都交给了她。”

“可不是,当初柯镇霖的母亲李家大小姐嫁妆中最有分量的三样,不过我怎么听说这些都给了柯雨霖了。”

“柯雨霖现在哪有分量拿着这三样东西,柯镇霖再重视她,也不过是个姐姐,而且还是个被夫家赶出来在娘家住着的姐姐……”

听到这里,简洁来了兴趣,忍不住更加专注想要听到更多的一些隐私,只是那几人越走越远,说的话也越来越模糊,她根本听不到什么内容了。

这种被吊起了胃口却说到一半的感觉真是难受。

简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想到了柯雨霖那温和的样子,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柯雨霖时,和她说的那些话,心里忍不住感到有些感伤。

她一个人坐着,胡思乱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动静又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忍不住往外边看了看,竟然是柯雨霖。她的身边并没有任何人,是她自己推着轮椅。

简洁正要站起来出去帮忙,却隐约间看到柯雨霖的身后跟着另一个男人。她一个心虚,又赶紧坐着不敢乱动。

“嫂子,我帮你吧!”

身后的那个男子出声了。

简洁心中猜测着这个男人的身份,却听到柯雨霖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冰冷语气:“不用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嫂子,你的身体最近怎么样,我看着你似乎瘦了不少。”

那个男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关心,但是简洁却听不出他语气中的真诚。

“我一个没用混日子的人,哪里值得你这么费心。”

柯雨霖的语气中似乎带着自嘲,但是话语中的疏离意味却十分明显。

那男子闻言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笑了一下,开口道:“嫂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虽然我哥已经去世,但好歹你还是我的嫂子,云菲也是我的侄女。”

说着,他却又是顿了顿,似乎装作刚刚发现的样子,说道:“说起云菲,这柯家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没出现。”

简洁听到这里心猛地一跳,就算她再迟钝,也听出了这人似乎来者不善。

“云菲去英国进修了,赶不回来。”

柯雨霖冷冷的回了一句。

那男子闻言却笑了起来,过了好半晌才道:“嫂子,我也不是外人,你用得着这么防备我吗?倒是那柯镇霖,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对你们母子两,亏你为他还牺牲了那么多,你不觉得心寒吗?”

“秦岩,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我的弟弟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不就是想要我手上秦氏的股份吗?”

柯雨霖并没有被激怒,话语中依然是冷冷的味道。

“看嫂子这话说的,我可是听说那个女人和云菲有仇,等到你去世了,柯家指不定怎么薄待云菲,要是嫂子将股份给我,我好歹也是云菲的叔叔,绝对不会害这孩子的。”

见被戳穿,那秦岩也不生气,反倒是把话挑明了说。

柯雨霖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开口道:“就算我手上的股份全部给了你,镇霖依然是你们秦氏最大的股东。而且,若是真把云菲托付给你们秦家,我才要死不瞑目。”

说完这句话,柯雨霖似乎不愿意待在这里,直接推着轮椅离开。

简洁依然缩在椅子上不动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外边那个秦岩一直没有离开,似乎是站在外边抽烟,过了好一会儿,简洁听到一声气急败坏的咒骂:“一个残废,也敢仗着柯镇霖这么嚣张,迟早有一天让你跟当初一样求着秦家。”

说完,简洁听到脚步声渐渐远离的声音。这时,她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