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来的这个人影儿是梦离。
那个他心中永远的痛。
那个被天外来客收去了生命的梦离。
是!为了梦离他永远你不会在让一个孩子受到伤害!
他有能力要做,没有能力粉身碎骨也要做!
是的,谁也不能伤害孩子,谁都不能!
这个信念再一次在云天的赤子之心中得到了加固。
这是一片平民区。低矮的破旧的茅屋。
一切对于生活在社会最低层的云天来说,都是那样的熟悉。
最明显的标记是,房屋周围那似乎永远清除不掉的破旧脏的污水和污泥。
哪怕是在太阳下,这一切也显得是那样冰冷。
绒绒在外面没有进去。
六丁神火和吼天也不敢说话。
云天悄无声息地站在一蓬茅草下。
他们都在看着小女孩和她的家人。
一个营养不良,大约只有四岁的弟弟。
那是一个饥饿的弟弟。
他看着小女孩手中的馒头,眼里射出来饿狼面对食物的光芒。狼吞虎咽着小女孩递给他的馒头。
一个病入膏肓的女人,那是小女孩的妈妈。
妈妈拒绝了小女好地给她的馒头,说:“小雪,你吃。妈不想吃。”
小女孩突然给妈妈跪下了:“妈妈,你吃。你不吃会死,你死了,我和弟弟就没有妈妈了,那会更可怜的。”
妈妈眼圈一红,艰难地笑着道:“傻孩子,妈拖累你了!好,妈妈吃一口。”
四岁的弟弟吞下了一个馒头,又拿起一个馒头。
妈妈掰下了一小块馒头,然后将另外一大块塞向小女孩的嘴里。
小女孩咬下了一小口,又掰下一块塞进妈妈的嘴里。
小女孩边吃馒头,边道:“妈妈,一包呢!我还有一块肉呢?”
妈妈停止了咀嚼,看住小女孩:“你这些东西不是人吃剩下的?”
小女孩使劲地咀嚼着,显然想让馒头的香味更久地留在口腔里。一边点着头:“嗯啦。”
妈妈继续道:“你这块肉,也是上好的?”
小女孩又小心地咬一口馒头:“上好的,真的是上好的!我们从来没有吃过。”
弟弟抬起了头,看住肉,突然一下子丢下了馒头。
小女孩赶紧将馒头拣起来,小心地拍打上面的脏东西。
弟弟一下子抓起了肉,向嘴巴里塞去。
小女孩和妈妈都阻止不及。
弟弟使劲地撕咬着。
小女孩扑上去,求着弟弟:“放手,姐姐要弄熟,你才能吃。”
弟弟撕咬得牙齿已经出了血。
小女孩爱怜地牵着弟弟:“走,姐姐给你煮肉去。”
绒绒咽了咽口水:“我想要和小妹妹、小弟弟一起吃肉。”
云天点点头:“六丁神火,吼天,你们两人去买些肉来。”
六丁神火和吼天急忙忙地跑了。
绒绒要出去,云天拉住了她:“先不要打搅他们生活的安宁。”
小女孩手忙脚乱地生着火。
显然因为柴火是湿的,弄起了很大的浓烟。
小弟弟在帮忙。
火久久地没有烧起来,妈妈艰难地走过去,剧烈的咳嗽着。
小女孩和小弟弟也咳嗽起来。
终于火燃了起来。
红红的火让小茅屋一下子有了红红的生命气息。
紧张的绒绒长长舒了一口气。
小女孩脸上满是烟出来的泪光。
小弟弟脸上也是烟出来的泪光。
妈妈的咳嗽平息了些。
小女孩将肉烤在火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小弟弟也笑了,他拍拍手,突然看到了小女孩的腿:“姐姐,你腿流血了。”
小女孩慌忙把腿想藏起来,但是裤腿早烂了,根本遮不住。
妈妈一把拉过的小女孩。
小女孩想要挣脱。
妈妈突然严厉地道:“说说,你这上好的馒头和肉,哪里来的?”
小女孩咬住嘴唇,低下头,不说话。
妈妈的脸变得青紫,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女孩慌忙给妈妈敲背,小弟弟也赶紧过来,给妈妈敲背。
妈妈突然一把抓住了小女孩:“告诉我这馒头和肉哪里来的?”
接着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女孩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说。
妈妈突然一下子背过了气。
小女孩和小弟弟都抱住妈妈为妈妈抚摸知道胸口。
小女孩大声地道:“妈妈,我这些东西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我也没有找别人要这上好的东西。真的呀,妈妈。”
小弟弟爬上了妈妈的身体,大叫着妈妈。
绒绒眼里有了泪水,她小声地道:“云哥哥,她妈妈为什么不要妹妹弄上好的东西?”
云天一愣。
他说:“因为他们没钱,上好的东西要钱。”
绒绒顿时道:“没钱就不能吃上好的东西?上好的东西才能吃啊,你不是不让我吃不干净的东西吗?”
云天突然坚定地点点头:“对,不好的东西是不能吃的。我们要帮助他们。”
绒绒顿时裂开了嘴。
那边妈妈已经缓过一口气来,对小女孩说:“你今天必须告诉我这些上好的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不然妈妈死了也咽不下这口气。”
小女孩一下子给妈妈跪下了:“妈妈!”
妈妈说:“我们穷,我们穷死饿死,也不能吃不明不白的东西。”
弟弟从妈妈的身上跳下来,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显然这个经常处于饥饿状态的四岁男孩,还没有蹦跳的能力。
妈妈看着小弟弟泪水又下来了。
大声地叫着:“小祖宗啊,你说呀!”
小女孩一把撸起了裤管:“张屠户的东西被我不小心地弄在了地上。他也是家中出了事,心情不好,就打了我,这是他赔偿我的。”
妈妈顿时一窒。
小女孩和弟弟都大声地叫妈妈。
妈妈又缓过来一口气,招手让小女孩和弟弟过去,然后一把抱住他们,大声地叫道:“妈妈没有出息呀!天啦!”
绒绒顿时叫了起来:“肉掉到火坑里去了!”
这叫声惊动了哭泣的三娘母。
弟弟和小女孩都向着火扑去。
云天顿时出手了。
一把抓住了扑向火的小女孩和弟弟。
小女孩惊喜地看着云天和绒绒。
弟弟挣扎着:“我的肉!”
妈妈看着他们。
小女孩大声地向妈妈说着云天和绒绒是怎么帮他们的。
妈妈沉下了脸,闭上了眼睛:“我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小雪和小蛮。”
云天道:“这位妈妈,你怎么这么说呢?”
小女孩顿时将弟弟抱在了怀里,然后悄悄地,有些颤抖地朝着妈妈移过去。
直到抓住妈妈的手,然后三双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绒绒用手想要摸摸小女孩。
妈妈突然一下子像一个护犊子的母鸡一样,将小女孩和弟弟护在了自己怀抱里,眼睛睁开了,睁得圆圆的:“你们先杀了我吧!”
绒绒顿时急得双爪子交叉摩挲着。
小女孩突然挣脱开来:“你们把我带走吧,我只求你们放过弟弟和妈妈。”
六丁神火和吼天就在这个时候,足足提着一整头猪过来了。
云天说:“我们不是邪教的人。”
他回头又对六丁神火和吼天道:“清理出一块场地,烤肉!我们今天在这里烤肉。”
妈妈看着云天:“你不是邪教的人?那,你怎么来到了棋盘镇。”
绒绒突然咧嘴一笑:“我们上天的仙人,下来玩耍的。”
云天没有想到这绒绒也学会撒谎了,他顿时看住绒绒,绒绒还在得意地笑呢!
妈妈顿时面上有了光彩:“你们真的是上仙?”
云天道:“反正我们不会让你们骨肉分离。”
妈妈突然笑了。
小女孩有些发呆。
绒绒也有些发呆。
因为他们没有想到,妈妈开心地笑起来,居然是那样的美好。
妈妈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老天啦,你发慈悲了啊!你派上仙来看顾我们穷人了啊!”
妈妈不断地磕着头。
小女孩和弟弟也跟着妈妈磕起头来。
绒绒说:“不准这样的!不准跪的。我云哥哥说了,众生是平等的!”
六丁神火和吼天已经忙碌开了。
吼天卷起一阵又一阵大风,将这茅屋周围的环境都清理了一片。
而六丁神火显然也是一个吃货,对于烤肉竟然有一整套的办法。
不一刻,已经将整头猪,已经砍面了大半。
接着祭起三味真火,平地起了一蓬大火,将肉烤上了。
云天看向小雪:“小雪,是不是认识很多你这样穷苦的小伙伴?”
小雪点点头:“离棋盘镇三十里有个矿,我们很多小伙伴的爹爹都在矿上,他们都死了爹,他们有的还没有了娘,不像我们还有个妈妈呢!”
妈妈道:“穷,是我们悲惨的根源。我们这里还有个矿,运气好的男人可以在矿上干下去不死,可以保全家。妻子儿女快乐地成长。哎,这天下人还有很多人连矿上都去不了,只有穷,穷到卖儿卖女呢!”
云天道:“卖儿卖女?”
妈妈说:“是。卖儿卖女从此就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儿女了。”
云天道:“为什么见不到。儿女长大了,不死可以回来见自己的父母么?”
妈妈突然神色一变,闭上了嘴巴。
云天还要问,妈妈摇摇头:“你不要问了好嘛?”
接着她就剧烈咳嗽起来。
云天道:“这样子。小雪,你带绒绒去将没有父母孤儿,都带到这里来。我要让他们都吃肉,吃饱。”
绒绒顿时裂开嘴笑了。
小雪顿时跳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