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去那一片繁华,缓缓结成十指相扣的形状。
"有谁知道这场盛大的烟花之下,是一场风雨血腥。"他莞尔冷笑。
离云卿亦回他:"两日后,这场血腥,将洗净阻碍我一切的可能。"
百里懿低头,神色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若是他日,我会像百里牧这般,不得不得权,你会如何做?"
离云卿滞了一下,却也只是勾起嘴角:"我是你的四皇妃,还能如何做?"
离云卿知道她并非大义之人,而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将来。
若是他日需要和天下为敌,她也绝不犹豫。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情非得已。
百里懿朗声一笑,猛地环住了离云卿消瘦的身子,欣喜道:"我可以认为,这是你对我的承诺麽?我曾许偌你,永远不会背叛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今后。那怕要杀伐天下,也定给你一方安宁之地。"
他的眼底闪过嗜血的光芒,可惜离云卿未瞧到。
百里懿的笑声传入耳里,她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真挚的笑意。
离云卿从未想过,一个简单的拥抱就能让她如此安心。
***
十月初七。
天降大雨,前夜祭的烟花也在这一夜,凋零了下去。
贺兰荀立在院中,雨雪霏霏,打湿衣衫,无限的凄凉。
就像故园里西风满堂,败叶满径。
"少主,回屋吧,你全身都湿了。"重黎撑着伞走了上来,隔断了一幕帘雨,他的声音依旧无情且冷漠,却带着对面前人的恭敬。
腰部与肩部的白毛兽皮,在冷风中柔顺的摇曳着,与他自身的无情不相符合。
"重黎,你走吧。"慢慢转头,将那蒙着雾色的双眸对准了身后那一袭蓝衣的英俊男子,"回重家堡,现在立马启程。"
贺兰荀的眼太过无波,有时候甚至会让你觉得,这人还活着否?
重黎滞了一下,敛了表情:"少主,在说什么?"
贺兰荀闭目,重复道:"我让你走。"
明日,他不想把重黎给卷进来,他是无辜的。
重黎委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手微微攥紧伞柄,断然道:"我不会走。"
贺兰荀听到他坚定的语气,拧眉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言语。
见状,重黎冷声开口:"我虽说不知少主为何要亲自上京,但我知道少主一定有事瞒我,此次忽然让我走,定是出了什么事,我怎能在此时离开少主?"
若不是贺兰荀。
被施以操偶术,丧失人性的人,本该是他。
但不知为何纵然贺兰荀被施以操偶术,却依旧能够保持清醒。
只是这身子,比以往弱了许多。
他也发誓了,此生定已命护他。
"我不需要你。"贺兰荀一字一顿,神色依旧冷清,"你留在此处,对我来说不过是个累赘。"
重黎的眼眸,忽然黯淡,浑然没有方才的霸气:"少主会说出这种话,便是代表事情很严重,那我更加不能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