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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篇《我的土地我的家》文章,“炒”热了拆迁群众与政府对立的矛盾,激起了搬迁户补偿费告状风波。有人去了北京,有人去了省城,结果是县里连天被省里通知到北京和省信访部门领人。这已是第三次因拆迁补偿费问题群体到北京和省城上访了,人多势众,影响很大,引起了上面领导高度重视,省调查组迅速来山川县了解拆迁补偿费的事后,提出了责成山川县迅速整改意见。怎么整改,整改什么?意见很明确,既要不增加政府在拆迁费上的投入,又不能损害拆迁群众的利益。这意见怎么落实?县领导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因拆迁而出现上访的事,上面领导最为恼火。石书记和县长,被市委书记叫去,又挨了省市领导的严厉批评,责成他们做深刻检查,让做出保证,不再有因拆迁问题而上访的事发生。县领导又再三做了保证。这也是因拆迁上访第三次做检查和做保证了。虽然又写了保证,书记、县长清楚,怎么能保证不再发生拆迁问题上访呢?不增加拆迁补偿费,谁又能保证上访的事不再发生?石书记和县长从市领导那里挨训回来当即决定,还是适当增加拆迁费,以平息众人大闹拆迁费风波。

石书记找来钱海,有两件事告诉他,要他测算拆迁费适当增加投入数额,适当增加多少合适,这样下来会增加多少钱。再就是要把张美玉调到县文联当副主席。

测算增加拆迁补偿费,需要回去测算。让钱海感到意外的是,为何要把张美玉调到县文联去,难道是那篇《我的土地我的家》文章惹的祸?

钱海问书记:张美玉是财政部门工作了几十年业务熟练的骨干,也是我的左膀右臂,眼下新区建设和财政改革都离不开她,这节骨眼上把她调离财政局,等于给我的工作釜底抽薪……

石书记说:她喜欢创作,不也出版了几本作品吗,可说著作等身,县里要打造文化强县,需要她这样的人才,正好县文联缺个副主席,也没有找到人选,让她去最合适。

钱海问书记:为什么要调离张美玉?

书记说:不是给你说得很清楚了吗,你怎么还要问为什么?!

钱海向石书记求情:张美玉的手头有好几项重要工作,如果要现在交给别人,也得好几个月才能熟悉。请书记暂时不要调动为好,让她干到明年上半年……

无论钱海说出多少理由,石书记就是不接他的话,低头看文件了。钱海只好告退。

其实,在石书记找钱海说张美玉调动的前一小时,石书记让副书记和组织部长,已经找张美玉谈过话。他们没想到,张美玉不仅对这个调动没意见,反而很乐意。副书记和组织部长奇怪,在他们看来,让张美玉从有权有势的财政部门调到文联“清水衙门”,她肯定不去。可谈话刚开头,两位领导的“文联工作很重要”“一定要服从组织上决定”的话音刚落,张美玉就有点急不可耐地问:什么时候报到?

找她谈话的领导很惊讶,这调动后面本来藏匿的是书记等领导对她为那篇糟糕透顶文章做出的惩罚性的意图,可面对贬损,她却很快活,这使副书记和组织部长心里顿时极不舒服。他们看出了张美玉乐意去文联的缘故,那里自由轻松,会有时间一本接一本地写她的散文诗歌,比起财政局成天加班加点来说,那是神仙待的地方。

沉默片刻的副书记,却给了张美玉这样一个回答:这只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还没有最后定呢。

张美玉说:既然征求我的意见,我坚决要求去文联工作!

副书记说:去不去,得由组织来定!

张美玉说:那我回去等通知办手续……

副书记说:先安心干好本职工作!

张美玉心里怪怨副书记:简直就是玩人!

钱海找张美玉,张美玉知道钱海要说什么。她到钱海办公室,她随即把门关了。钱海告诉她,书记决定调整她到县文联去工作。

张美玉说:副书记和组织部长刚刚找她谈过话了,说只是征求意见,还没决定。

钱海问她:你同意去了?

张美玉显得一脸的轻松说:去文联很好啊,可以有充足时间写散文诗歌了,我坚决服从领导安排去文联工作。

钱海说:你不能去,财政局几大项工作离不开你;我要与石书记抗争到底,一定不让你离开财政局。

张美玉说:是你离不开我吧?你离婚了,我更不能待在财政局,不然更会有人造谣说你我“怎么样”。当然我也不怕,别人泼脏水,就是有点冤枉,真要是有“怎么样”,那也倒好了。

钱海惊讶地问张美玉:我离婚是私下偷偷办的,你怎么知道我离婚了?

张美玉:就巴掌大点县城,何况“关注”你钱海的人“海”了去了,连蚂蚁都在盯着你,你能包得住这事吗?告诉你,你前脚办完离婚手续,后脚就有人来告诉我。我一直爱着你,你什么时候娶我呀?

钱海离婚几个月了,他压根儿也没敢向张美玉流露,没想到张美玉早知道了。张美玉问他什么时候娶她,钱海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他面对张美玉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美玉大胆地问钱海:你爱我吗?

钱海说:你是知道的。

张美玉说:你是不爱我,要爱我,你早就吻我了。你从来都是半热不冷的。

钱海不说话,也学着某些领导的拒答动作,低头看文件了。

张美玉把钱海办公室门反锁了,像一只白鸽,轻轻地走到了钱海身边,抱住钱海,从额头吻到了嘴巴。钱海被张美玉的炽热情感融化了,无力拒绝她的拥抱与亲吻。压抑了多年情感的钱海,也深深爱了很多年张美玉的钱海,再也抑制不住情感,他深吻起张美玉来,俩人把身体贴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张美玉搂着钱海脖子手腕上的玛瑙手链,红得闪亮。他们紧紧拥抱着,并正在想拥抱后的下一步怎么办时,电话铃响了。

电话是组织部长打来的,他告诉钱海,石书记说,既然财政局离不开张美玉,既然你坚持不同意调离她,那张美玉就仍然在财政局工作吧,待合适时候再调整。

钱海以为石书记真的听了他不同意意见,才改变了决定,其实不是这样。张美玉却猜出了领导改变调动的原因是什么。这个原因,在张美玉看来,是副书记看出了她喜欢这个轻闲岗位的原因。聪明的副书记看出了张美玉的心思,如果把她放到这么悠闲自在的岗位上,让她得到的不是失落,而是快乐,那不是干了一件蠢事吗。

与张美玉谈完话的副书记,把与张美玉谈话情况告诉了石书记。石书记说:那既然张美玉也愿意去,那就走个程序,下调动文吧。

副书记却对石书记说:张美玉调整文联虽然合适,但文联是个闲职,没什么事干,她在财政局业务熟,钱海又极力不愿意放,建议暂时还是留在财政局工作,以后再调整。

石书记说:财政局的大项改革工作,钱海一直在靠她,她也的确很能干,那就把她写那狗屁文章的账先挂着,暂留在财政局,以后再算她的账吧。

张美玉知道,石书记是单纯因那篇文章引起的一气之下对她的调整,而不知道副书记是什么心态。

张美玉与钱海燃烧的情感,虽被刚才电话打断,但那情欲的烈火,仍在心里蹿跳。显然再不能在办公室亲近了,这里很紧张也很危险。张美玉对钱海说:我还有事给你聊,晚上下班,你到我家来,我们边吃边聊。

钱海犹豫片刻说:就不去你家了,让人看到,又是艳闻。

张美玉说:你现在是单身,与单身女人来往,有传闻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钱海意识到晚上要是到张美玉家,两人必然燃烧起情感的烈火,必然会发生自然而然的事情。要是发生那样的事情,然后怎么办?与她结婚,当然很好,但女儿会接受不了,而且夫妻俩不能在一个局工作,张美玉会被立即调离财政局,这对孩子,对财政改革,对他自己会有许多的非常不利。于是,钱海断然对张美玉说,家留着以后去,好饭也不怕晚,我心里乱七八糟的,想静一静。

钱海的拒绝,让张美玉生气,而又感到温情。她深情地望钱海一眼,轻轻地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