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笼罩在我俩的眼前,树木枝叶上的积水,从我俩原本就湿透的衣服上渗入进去,毫不留情地取走了皮肤上的一点点温度。
好在攀山是个力气活儿,我俩身体内部还能保持着热乎,所以没在高耸陡峭的岩壁上因为冻得双手使不出力气而坠崖身亡。
足足耗废了两个半小时,我俩终于上到岩壁顶部,眼前呈现出的景象,尽是一团团的大黑影,葱葱郁郁的植物少了许多,可冰冷刺骨的海风还是吹得上来,不肯罢休地冰冻着我和杜莫。
“追马先生,这山顶怎么尽是大石头,看着跟一个废旧的采石场似的。”杜莫虽然来过该岛屿,但他也是第一次上到这么高,首次看见该处海拔千米以上的风貌。
“杜莫,你看看时间,现在离天亮还有多久。”杜莫听了我的话,忙撸起袖子,看戴在手腕上的电子表。
“现在是六点一刻。”杜莫兴奋着说。我眉头间耸动了一下,追问说:“你的表准不准,是不是已经碰坏了,或者进水了。”
杜莫连忙较真地强调说:“不,不会的,这块儿电子表是我在南非城买的,当时可是花掉我两百七十三个兰特。您要知道,这可是标准的水兵专用手表,可以抵抗水下一百米深的压强。小型潜艇上,就我有这种东西,他们的手表大多都防不了水,就算防水,承受的压强也没有我的表大。”
我努力睁大了眼睛环视四周,总感觉时间上与我估摸的不对。“神表啊?谁告诉你的这些?”
杜莫立刻回答:“卖表的老板亲口说的,他们的店铺在南非城可算得上是一家大商店,那里面还有空调,门也是用那种旋转的大玻璃窗做的。”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爱怜地对杜莫叹了口气。“是的,就算那个卖表的老板说得没错,等你真戴着这东西下到一百米深的海底,估计眼珠子都让水压挤出来给鱼叼走了,还有心思琢磨这种小东西的压强。”
杜莫立刻不好意思起来,他支吾了半天,才嘟囔着黑厚的嘴唇说:“反正吧,这个,这个点儿错不了,就是六点一刻。”
听他说得如此笃定,我心里却有了几丝焦虑。“如果时间没错的话,看来夜里的时候下起了大雾。”
我往岛屿内部的山谷处俯瞰了一眼,只见皑皑的湿汽团弥漫,覆盖住了整片岛屿,就如一副格调昏暗的泼墨画卷,阴沉窒息地堵在人的眼前。
“杜莫,你现在凭着感觉,试着回忆一下,那座天然的大溶洞,大概位于岛屿的哪个位置。”
“啊!”杜莫为难地叫了一声,说道:“追马先生,您别太心切啊,咱们现在站得这么高,这会儿,我脑子里还感觉天旋地转地呢。再说了,您看那些浓浓大雾,咱俩就跟进了上帝的宫殿一般,我的视野根本穿不透云层,就是此刻想胡说八道一番,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指。”
我见杜莫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才觉得我确实有些着急,恨不能立刻赶去那座溶洞,看看海魔号是否真的躲藏在那里。
“追马先生,我看咱们还是先找个避风的地方歇会儿,等到中午阳光照散了阴霾,我再辨别出那座溶洞的位置,到时候行动也来得及啊!”
我浑身湿淋淋,衣服紧紧地裹在肉身上,从头到脚真是一块儿好受的皮肤也找不到。
山顶的地势很开阔,四周那些蹲坐在岛雾中若隐若现的大石头,个个有如小报亭子那么大。
杜莫像个刚落水不久的胖熊,拱着肥壮的身子在我前面走了起来。他在缭绕的雾气中边摸索着边前进,我跟在后面也是将眼睛睁到最大,试图能多看清些周围的景物。
“不好,追马先生,咱们该不会误闯进了时空隧道,来到另一个世界了吧!”走在前面的杜莫,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哆嗦着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