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一二四章 山东战事（5）
两个大口径*炮队伍，在凌晨的撤退过程中损失了十二门火炮和八十余名炮兵官兵，是开战以来损失最大的单位，所以这一次炮兵团新任团长梁士坤和他手下的官兵是昴足了劲要和狠狠地教训一下日本人（另外一位炮兵团长凌晨在日军的260mm舰炮轰击中负伤送后方治疗，现在剩下的三十六门火炮就组成了一个炮兵团交由梁团长指挥），为自己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所以每一门火炮都是在以最高射速发射着炮弹，特别是十六门105mm*炮，几乎都打出了每分钟十发的惊人射速。另外二十门155*炮的炮兵们也不甘落后，重达四十三公斤的炮弹被炮手不停地塞进炮尾口，加装上*包以后炮栓被快速关上，然后有炮手猛拉手中的绳子，将炮弹发射出去；紧接着又是开栓门、退弹壳、清炮膛等工序，完成以后又重复前面的装炮弹加药包发射等等。所有这些工序在五名炮兵的配合之下有条不紊紧张有序的快速进行着（前文有误，射速15-18发/分是指施耐德M1897型75mm口径的野炮和山炮而言，施耐德M1906型105*炮射速为8-10发/分，施耐德M1913型155*炮的射速为4-6发/分，特此更正），将日军正在行进的十八师团中段以及后面的辎重单位和炮兵工兵炸的鬼哭狼嚎人仰马翻。
突然的炮击，大大出乎所有日军的预料，因为行军路上沿途五到七公里的可能炮兵设置地点日军侦察部队全部检查过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火炮。日军是按照他们自己火炮射程来确定侦察远近距离的，日军现在装备的最远射程明治三十一年式75野炮，射程也就6.5公里而已；所以日军的侦察部队只前出到行军路线两侧七公里远就没有再延伸了，哪里知道敌人的火炮会在十公里之外。日军自己虽然这次也装备了大口径重炮，射程也还可以，但是重量却是非常的重，行军速度也很慢，进入战斗状态自然也很慢；反应最快的是野战重炮兵第三联队联队长吉野次郎大佐，在听到空中炮弹飞行时发出的鸣叫声就知道这是大口径火炮的轰击，慌忙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大声呼喝部下将聚集在行军路上的火炮散开，可还没有等他吆喝两句，天空的炮弹就已经落了下来。这下好了，爆炸声中的日军队伍，比他吆喝时动作快多了，可惜的不是散开隐蔽，而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相互冲撞，马匹、人员、炮车、弹药开始成一锅粥。
说了这么久，有必要说明一下日军这次进攻青岛的陆军部队到底来了哪些部队。除了十八师团第二十三（辖四十六、五十五步兵联队）、二十四（辖四十八、五十六步兵联队）两个旅团和师团所属重炮兵部队之外，还有仙波太郎中将第三师团所属的歩兵第二十九旅団（辖步兵第三十四、六十七两个联队），又浄法寺五郎少将带队。除了这三个旅团的主力部队之外，还有一个骑兵第二十二联队，以及独立步兵第一、第二两个大队。炮兵方面，日军出动了野战重炮兵第二、第三两个联队，野炮兵第二十四联队和独立攻城重炮兵第四大队等。在工兵方面，因为有重炮部队存在，所以这次有工兵第十八联队，独立工兵第一、第四大队，临时铁道第二、第三大队。
这次从龙口登陆，留给第二舰队司令官加藤定吉中将登陆的是第二十九旅团、骑兵第二十二联队、独立步兵的两个大队。神尾光臣中将带上了他整个十八师团两个旅团两万八千余人，还有炮兵部队的野战重炮兵第三联队和野炮兵第二十四联队，后勤方面则是工兵第十八联队和独立工兵第一大队总共是三万五千人的样子。可惜在凌晨的炮击中伤亡了六千人的样子，现在只有三万不到，陆军作战部队也就是两万二千人左右。
由于包围圈过大，前后延伸达近二十公里，所以炮击的散布点也很大，尽管炮击区域集中在日军中后部位置，但这里基本上也比较开阔，除了前几轮炮击给日军造成的人员杀伤比较大之外，后面随着日军的四散奔逃，杀伤率也就降了下来。日军士兵虽然可以跑，但那些辎重车辆和火炮跑不掉，这个时期日军几乎全部都是用马匹或者人力来拖曳火炮的，一辆汽车都没有，比起赵天一部队，在整体装备上日军已经远远落后。拖曳火炮和辎重的日军辎重兵、工兵扔下一地同伴尸体和哭喊的伤兵跑掉了，但受惊的马匹却还在经受炮火的蹂躏。阻塞的道路加上受惊马匹的四散乱跑、倒地的炮车、散乱的弹药箱、乱滚的炮弹，让整个战场更加的混乱；几秒钟一颗炮弹的炸响，落弹点十五米范围之内的一切生物都在巨大的冲击波中成碎片，日军被炮弹碎片击中的哀嚎，四散飞溅着断肢、泥土、碎石、树枝。很快炮击周围一带的空气中出现了焦糊味，空气也变得灼热起来，巨大的浓烟在炮击区域上空出现。
躲过炮击没有被轰击身亡的神尾光臣中将几乎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参加过日清战争、甲午陆上战争和日俄战争的他，哪里见过如此密集的大口径火炮轰击。他们那个时候的战争，火炮数量及其稀少，就算是前几年的日俄战争双方都动用了大口径火炮，可那种一分钟打一到三炮的火炮轰击哪里比得上此刻的下炮弹饺子。就算是海军军舰上面的火炮，射速也不会比这个多！“德国人，一定是青岛的德国军队炮兵”，惊慌失措的师团参谋长山梨半造少将弯腰跑到师团长跟前说到。当然是德国人，落后贫穷的支那军队怎么可能装备得了这种大口径火炮，不要说支那军队，就是帝国陆军现在装备也是为数不多，自己这次带来的重炮也就.......。
想起自己的重炮部队，神尾光臣中将下意识的抬头向后面还在被火炮轰击的方向看去，嘴里喃喃自语到：“八嘎！八嘎！我的重炮部队，我的重炮部队！立即派人传令，派两个大队的步兵携带重机枪过去，找到德国人的炮兵阵地，将这些该死的火炮摧毁，马上”！神尾光臣中将越说声音越大，到了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山梨半造少将连忙“哈衣哈衣”的答应着，快步离开去布置任务去了。
整个炮击只是战斗的前奏，半个小时的炮击过后，没有出现日军预料到的步兵攻击，整个战场突然想的沉寂很多。刚刚把司令部设在一颗大树下面的十八师团各参谋副官都觉得有些怪异，神尾光臣中将也阴沉着脸沉思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德国人只派出了炮兵来骚扰自己，根本就没有派出步兵？想想今天凌晨到刚才的两次炮击，神尾光臣中将就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德国人没有足够的步兵来阻挡自己，所以就派出了这么一支强大的炮兵来骚扰自己，以迟滞日军的前进速度。
就在师团长以为自己判断准确时，前面第二十三旅团堀内文次郎少将派人送来的情报却破坏了他的这种好心情----“马连庄西南三公里发现了大量敌军，前出侦察的三个中队帝国士兵已经全部玉碎，二十三旅团正准备发起进攻，希望能够得到师团部的战术指导”。听完报告，神尾光臣中将阴沉的脸上更加阴沉了，额头的眉毛挤到一起；“战术指导，我现在拿什么给你指导？炮兵部队的损失现在还在统计，炮兵联队的指挥官是死是活还不知晓“。看着还站在自己面前等候结果的二十三旅团传令兵，神尾光臣中将大声命令到：“回去告诉你们旅团长，立即带领帝国勇士向前面的敌人发起冲锋，我们的炮兵还在后面，一时半会还上不来。二十三旅团要发挥大日本帝国武士道精神，以大无畏勇气冲破敌人的防线，直达青岛外围”。
神尾光臣中将不知道的是，这名通讯兵是在四十分钟之前就派出来的，只是他快要到师团部时恰好遇到敌军炮击，只能躲在炮击区域外面，等到炮火停了以后才跑进来报告。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就在堀内文次郎少将派人出来的二十分钟不到，日军二十三旅团就遭到东、西两个方向的第一师的攻击。在轻机枪和迫击炮的配合之下，顽强的日军根本就无法集结起部队，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因为哪里人多哪里就会招来迫击炮和轻机枪的扫射轰炸。现在的日军，哪里还知道迫击炮这种东西，还以为敌人的火炮就在附近，心神已经生出怯意；再加上对方无处不在的轻机枪，起来冲锋的日军都被打的爬在地上不敢动。一些坚强的日军士兵，在底层军曹带领下只冲了几步就被密集的机枪打死，而对方士兵高精准的射击又让稀疏的日军进攻队形更加的稀薄。溃败从二十三旅团第四十六步兵联队首先出现，而这个时候，另外一边的炮击也刚刚结束。
看着传令兵急匆匆的离去，神尾光臣中将又对身边的二十四旅团旅团长山田良水少将指着地图说到：“山田君，堀内君已经带着他的旅团在前面冲杀了，我希望你能够带领你的旅团第五十六联队从左面出击，快速攻占莱阳，然后派出两个大队从侧后迂回，配合堀内君的二十三旅团消灭马连庄一带的敌军，主力则沿吕格庄、团旺一线直插即墨；我就不相信，德国人还能有军队能够在这一带阻击我军。占领即墨以后你不要停留，继续南下青岛进攻李沧，我会命令独立步兵第一、第二两个大队配合你的旅团行动，希望不要落在第三师团的后面进入青岛”。
听到师团长将独立部队两个大队补充给自己，因刚才炮击损失的兵力补充了回来，山田良水少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立即立正敬礼，大喊一声“哈衣”，就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四十八联队拱卫师团部，带领他的二十四旅团另一个联队和两个独立步兵大队向莱阳方向攻去，根本不知道马连庄一带的堀内旅团已经开始后退。
九月二日上午十点三十分，北京，袁世凯的总统府，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和英国公使朱尔典一起来找袁世凯。开始的时候，袁世凯还以为山东军队向日军发动的攻击已经让日本人知道了，现在是来找自己表示抗议来了！谁知却不是这么回事，日置益和朱尔典来找袁世凯，是向中国政府表明，英国人也要派出军队配合日军攻打青岛的德国军队了，希望中国政府为双方的交战划出区域，并且中国军队不能干涉。听了两个人的来意，心下里正在为“赵天一已经对日本人动手了，可日本人为什么就还不知道呢”犯迷糊的袁世凯，心下里就更加迷糊了。“是不是日本人和英国人都不知道发生在山东的事情？
于是，老袁同志试探的问到：“朱尔典公使，好像我们中国的军队也在攻打青岛，贵国军队为什么不和我们中国军队配合呢”？“中国和日本都是我们的盟友，和哪一个国家配合并不重要，关键是看他们的军队能起到什么作用”。说完，朱尔典还和日置益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眼光中全都是狂妄的神色。
正在这时，外交总长兼国务总理孙宝琦大步走了进来，还没有进到屋里1就大声说到：“总统！青岛传来的电报，德国人向我们投降，山东陆军第三师已经开始进入青岛，接受防务”。“啊！你说什么”？“这不可能”、“电报是真的”！满屋子的三个人发出了三种不同的但意思一样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