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三一四章 赵天一的应对
世界随着欧洲的战争进入一九一六年，也即战争的第三个年头，美国威尔逊政府虽然依旧在高调宣称“中立”，商人们也在借机大发欧洲战争财。但是美国国内民众的参战声音却出现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让威尔逊政府有些压制不住的无可奈何。美国本来就是一个移民国家，国内不但有大量的英法移民，也有差不多同样数量的德国移民；另外意、奥、荷（兰）、波（兰）、瑞（典）、俄、中等国的移民也不少。对于发生在自己国家的战争，不同来源国家的移民后裔当然有不同的看法和态度；如果贸然参战，可能导致美国国内因为不同欧洲种族因效忠自己的能源国而陷入分裂。这也是美国政府不愿意随便加入战争的一个原因，因为不知道该加入哪一方。
美国开国总统华盛顿在1796年卸任时，曾对公众表白：“我们与外国交往的重大原则是：在扩大与他们的商业关系中尽可能少有政治联系……用一些人为的联系将我们自己卷入欧洲经常的政治兴衰或经常的敌友捭阖中去，肯定是不明智的”。华盛顿与一众开国元勋在这一点上的看法是一致的，甚至后续有美国总统因此宣称：美国要在未来欧洲所有战争中保持中立。现任的威尔逊总统非常坚决的执行着这一政策。但是面对国内民众渐渐升高的战争欲望，威尔逊必须得想出一个方法来减轻或者转移这种情况，否则对于他的执政生涯将是一大考验，而且对美国未来的政策也有很大影响。
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美国阿特拉斯*公司出口英国的订单又减少了一部分，而这部分减少的订单好像是转给了中国的一家工厂。这还不是，有迹象显示，法国政府军方也将减少从该公司进口产品，同样将订单转向中国；这让阿特拉斯*公司的老板非常光火，对抢了自己生意的中国大为不满，指示自己公司在国会的代理人向政府提出针对中国政府施加压力的提议。在国会参众两院提出对中国政府施加压力的还不止阿特拉斯*公司一家，另外一家专门为协约国军队提供弹药的杜邦化学公司代理人，也在国会上提出了和阿特拉斯*公司代理人差不多一样的提议。一时间，中国（出口物资装备）问题成为美国参、众两院今日讨论的热点；正在寻找解决国内问题方法的威尔逊总统，这从这里看到了希望：是啊！为什么不利用一下中国呢！
也就在这个时候，中国国内赵天一事件发生了，美国政府自然对此也是十分清楚，威尔逊总统更是命美国情报服务局（战略情报局的前身）将能够找到的有关赵天一的情报资料全部送到他那里，仔细看了一个遍。此时的美国情报部门，远不如后世强横和健全，在世界上也就是倒数的排名，比起英国的军情六处、法国密情局、德国陆军参谋部军事情报局就更加不如。他们能够找到的赵天一材料，也不过是市面上那些众人皆知的东西，真正有内涵的基本上没有；但就这，也让威尔逊总统对赵天一的表现吃惊不已。这么一个中国人，竟然发展起了半壁中国工业，而且还建立起了世界一流的空军，绝对不能小觑。有他在中国政府担任高官，对于美国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如果能够借机让袁世凯罢去赵天一所有官职，岂不是一件大好事。
于是，威尔逊总统在国会的一般性会议上，发言指出美国公司之所以在欧洲战争中获利减少，和一个叫赵天一的中国人有很大关系。这个赵天一从美国学习获得知识，做了高官修建工厂然后又和美国人来争利，按照中国人的话来说，实在是有些见利忘义、恩将仇报。如果中国的工厂没有了这个赵天一这个靠山，只要美国政府对中国政府施加一定压力，必然会让其国内工厂的工厂减少产量，减少出口。这样一来，美国公司的利润自然就会大涨。对于总统的提议，阿特拉斯*公司和杜邦化学公司的代理人自然双手赞同；于是，美国驻华公使芮恩施就来拜见袁世凯了。
芮恩施全名叫保罗·塞缪尔·芮恩施，威斯康星大学政治学教授，一九一三年十一月接替卫理·嘉乐恒出任美国第二十一任驻华公使（包含前清在内）。这家伙在任期间，没有什么杰出的表现，基本上是按照美国政府对华的政策在走，即不偏向中国政府，也不会允许其他列强对中国过分盘剥。这一时期，美国在世界上并不强大，一战爆发之后，除了经济方面，美国军事能力可以说是完全垫底，连意大利军队都比他强大很多。美国陆军也不过十余万人而已，这还包括了驻扎在古巴的一万人、驻扎在菲律宾的五千人在内。所以美国在外的公使，也都不是那么嚣张，远不如英法等国。当初袁世凯进行善后大借款时的五个外国国家里面，原本是六个，包括了美国在内。但是因为其他列强国家，特别是另外几个国家中的日本，坚决反对美国加入；于是其他几个国家也都不允许美国参与分羹，最后六个国家变成了五个，减少的一个国家正是美国。这也是美国军事实力不够的体现，其他列强也都不愿意美国参与分蛋糕。
虽然和其他列强相比实力要弱，但和一直国力羸弱的中国比，美国人倒还有些底气；加上美国最近几年发展国家经济，军队建设也是很快，特别是美国的海军，已经成为世界第三大海军，很有威慑力。和中国政府交代事情，芮恩施觉得自己还是有底气的。但同时他也清楚，自己的要求很大程度上会被拒绝，因为这有些那个。
见到袁世凯之后，芮恩施没有啰嗦，直接对袁世凯说明美国政府的意思，也就是希望赵天一不要再担任参谋总长以及其它的高级职位。最后他还有些劝慰的说到：“总统阁下，中国地大物博，人才也是层出不穷。虽然赵总长不能担任参谋总长，我相信贵国政府一定还有新的安排......”。芮恩施还想说下去，不想却被袁世凯打断：“公使先生，赵将军的事情，报告参谋总长的人选事情，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贵国政府似乎有些过分热情了吧”！确实，对一个主权国家的内政插手插脚，这明显违背国际道义，当着一个国家的总统说这些话，就更加的失礼了，难怪袁世凯会毫不客气地回敬芮恩施。“我们尊敬阁下的身份，但并不代表我们就要听从阁下的话。中美两国关系一向很好，我不希望因此而有波折；请回复威尔逊总统，谢谢他的好意，这件事的我们自有分寸”。说完之后，也不等芮恩施有什么反应，就自己起身转回里面去了。人家生气了，不理你了！芮恩施见状，只好起身离开，不过怎么向国内回复，他就要费一番心思了。
到达奉天城的赵天一，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事情，但是国内对他的反应他却是从杨永泰那里获悉了。微微吃惊的赵天一很快就平静下来，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人搞鬼，而且还会有外部势力介入；不过外部势力赵天一并不是特别担心，这要是国内有很多人反对他的话，那就有些麻烦。赵天一总不可能把这些人都一个个找出来，全部杀光吧！一战还要进行几年，然后是北方沙俄内乱，赵天一还想借各国武装干涉俄国革命的机会，大肆收回远东包括海参葳的领土呢！而要做这些，没有国家的名头是不行的，他总不可能以个人名义派兵去海参葳吧！
看到赵天一在看完那些对他不利的消息之后沉默不语陷入思考，一边的杨永泰就开口到：“健行，如今形势对你很不利。如果不做解释或者说明，那就等于坐以待毙，只能等候政府因为民意而做出对你不利的决定。而如果要做出反应，一来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些事情与你无关，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这样，在没有证据支持的情况下，反而给人欲盖弥彰的错误感觉，让那些攻击你的人更有了依据。二来此时这件事风头正盛，那些有些人也许正等着你，你若出面恰中了他们的心意”。“那依畅卿之意，该如何应对才是”？听了杨永泰的话，赵天一不假思索的就开口问到。
杨永泰微微一笑：“在你还没有到达奉天城时，我就已经在思考此事。这几年你身居高位，所做的许多事情太过于锋芒毕露；加上你年纪又轻，又和总统有婿翁关系，这些不引起一些人的嫉妒和仇恨是不可能的。之前我和子华（陈子华，现甘肃将军）、四明（赵四明，陕西将军，和陈子华一样都为赵天一属下）等人商议过，让你大力发展，利用新党形成国内的势力。如果之前这么做了，现在来说问题就比较好解决。可惜那时你不让我们做的太过，新党也只限于北方几个省和我们的军队之间活动”。看到赵天一看自己，杨永泰知道自己说的可能远了一些，马上有将话题一转，回答七赵天一的问题来。
“如今之计，只能以退为进，不过这里面有几种退法，也就是几种策略。上策是：辞去所有一应职务，退回山西，完全控制山西的几大兵工厂和重要的工厂，暗中积蓄力量。你离开之后的朝堂上面，自然会有肖小跳出来争抢，各种对付你的力量会由暗转明，一一暴露。等到这些全部暴露出来，政府内部也一定会闹的乱七八糟，那个时候，我们控制的几个省再联合举荐你出山，以清君侧的名义一举将他们收拾掉。不过这个策略虽然完全，却有些耗时，不知健行你是否等得起，因为时间最少都要一两年，或者更长”。
看赵天一不言语，杨永泰知道还在等他的其它策略，于是就不停口的说到：“中策是：只辞去你在政府里面的职务，包括参谋次长、编练总长之职，只保留最近才授予的‘晋热（河）东北五省（区）巡阅使’职务，就留在东北，远离朝堂，静观其变，然后再等机会。这样虽然失去了政府大员的头衔，但还是有封疆大吏的身份，同样可以在地方有所作为。唯一顾忌的就是担心这些人对你辞去政府的职务还心有不甘，继续迫使总统拿去你现有的位置；这方面，我们必须再做打算。至于下策，就不是以退为进、徐徐图之这么简单了。我的想法是，在南方那些（对此事）鼓噪比较大的省份，进行一些必要的清除行动；孙文等人想必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正好一并除之。其次，京城里面那些对你嚼舌根的人，希望你这一次不要心软；想必是那些人你心里面已经有数了，清君侧，就是一个很好借口，我们可以一举......”。
“知道了畅卿，我们就采用中策吧，上策和下策都过于激烈了些，不适合目前的中国。至于保住目前的官位，我想总统皇室有能力的，再说了，我也可以为他提供一些助力”。打断了杨永泰的话，赵天一爽快的说出了自己的建议，一边的杨永泰暗中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位主人，还真是能够耐得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