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卢俊义听闻梁文真回到东京,前去探望,意外见到林冲鲁智深武松等人,众人劫后余生,连日饮酒。宋江衣锦还乡之后,也回到东京,要大摆筵席,故旧聚会,并着卢俊义邀请梁文真与宴。卢俊义到梁府,饮酒间道出各在京梁山好汉封赐,扈三娘得知李逵也将与会。第二日,丰乐楼上,众人正觥筹交错,突闻救命之声,梁文真看见两个瘦小身影,飞跑逃命。原来,厨师被劫持,要将有毒炖汤给他们座中一个黑大汉饮用。梁文真怀疑是扈三娘许苗茵所为,回府问起,许苗茵否认。玄道长到来,说起扈三娘蹊跷索要断肠草,再问扈三娘,三娘抱怨梁文真不与她一家报仇。蒋兆许晋回到东京过年,报告广州翡翠玉石生意红火,工人代表寄来书信,感激公司优待他们。新年已过,梁文真决定带潘金莲和林冲鲁智深等人一道上路,前往襄垣五阴山下,进入缘缠井。
缘缠井即现今人们所说的虫洞,据梁文真猜测,乃是宇宙神秘力量偶然形成,因此无法控制,要去往哪一个时空。鲁智深第一次无意中跌落,梁文真得知此事,始终无法忘怀,想借用这个缘缠井,回到二十一世纪之初,即回到他来自的时空,2014年。可惜经过苦苦守候,在五颗最阴的星宿同现之时,才得以进入。结果去到中国人历尽苦难的抗日战争时期,即1940年,手撕鬼子,还见到彭总,告知抗日战争要打八年,以给他们胜利的信心。
自有意去到阳谷,终于见到潘金莲,梁文真与她心心相印,影响之下,改变了潘金莲参与毒杀亲夫之命运,可惜仍被指有罪,梁文真不得不以性命相搏,从武松刀下救出她来。潘金莲被判永世为奴,辗转来到东京教乐坊,梁文真一路跟随,想方设法要救她一命,还她自由之身。历尽艰辛,潘金莲脱去奴籍,却被梁文真的妻子许苗茵的表哥林枫,下了蛊毒。
若不能寻找到林枫,以他身上藏的另一只蛊,将潘金莲身上之蛊唤出,最终潘金莲仍然难逃一死。为救林冲鲁智深等人,梁文真思虑许久,将他们都送入另一个时空,或者才是延续他们性命的唯一道路。中蛊之前的潘金莲,经过长年在教乐坊中恬淡安静的生活,已是脱胎换骨,知书识礼,更添典雅之气,貌若天仙而又妩媚自生。寻常汉子见之,无不叹为观止,难以经受她勾魂摄魄的魅力。所谓世上没有完美之物,或者因此被天所妒,竟再次降下灾祸,潘金莲被林枫施蛊,从此变得痴痴呆呆。
梁文真留恋之前的潘金莲,此时她的面目,只会令他痛惜。思来想去,还是让她转换时空,能多活几年。梁文真过往一心要将潘金莲救出,与她双宿双栖,一世缠ll绵,如今已成云烟,休要再提。人生如戏,意图改变历史,改变潘金莲的命运,谁又能想到是这般结局。
话不絮烦。大年初九,梁文真一行上路。方琴因要看顾潘金莲,也跟随前往,玄道长放下手头的手枪仿制工作,再次陪同梁文真去。许苗茵李师师扈三娘白玉娇华素梅自然要跟随,陈秋月死活要与许凡同去,其他人如林冲鲁智深武松杨雄,牛仁许凡赵民以及车夫马夫,四五名家丁,人数多达三十几人。五六辆豪华马车,外加几辆装载行装杂物的寻常马车,以及梁文真等人骑的马匹,队伍看起来浩浩荡荡,一路向北进发。
梁文真在队伍前头,纵马飞驰。罗虎在童贯处卧底,近日送来情报,阮小七被朝廷追夺官诰,是童贯伙同高俅等人所为,这个事情,乃是在意料之中。黄允从皇宫中传递的消息,是道君皇帝每日看一张仕女画,十分痴迷,再不愿意宠信刘贵妃乔贵妃韦贵妃等。此时,梁文真自然无法预知,还有一场灾难在等候霍超。
不一日,历经长途跋涉,冷雨风霜,一行人抵达五阴山下。去到先前造下的庄园,屋舍颇多,近三十人却也住得下。梁文真牛仁许凡等人见到院中当初种下的小树,如今已是碗口般粗,十分高大翠绿,都惊喜不已。几个家丁里外打扫一通,竟也焕然一新,干净整洁,好一处住家院落。
当夜,月色皎皎,众人饭后都在院中歇息,林冲鲁智深武松杨雄以及梁文真牛仁等人,自然举杯小酌,以解舟车劳顿。玄道长则一边饮茶,一边夜观天象。许苗茵李师师扈三娘等人则在檐下摆桌,打起马吊,幺鸡九万大饼,声声入耳。寒意阵阵,却挡不住众人到达目的地后的欢欣之情,甚至马夫车夫家丁们,也不觉困倦,聚在一处天南海北闲聊。
“道长,据你观察,五星同现,却要等多长时日?”梁文真问道。“贫道一直盘算,按二十八星宿如今的位置,应在三日后即可,但若有异,则在半年之后。”玄道长道。“啊,半年可等不起,道长再仔细算算。”梁文真道。虽然往日自己亲自观察,根据黄道之中,各个星宿的运行轨迹,大致也能猜算出明日应在的位置,但要论准确,自然还须玄道长出马。
“明日夜若贫道再看一次,当能断定是否应在三日后同现。”玄道长道。“三日后同现,再好不过,有劳道长。”梁文真想到希望还有,欢喜道。“当真能够去到另一个时空?梁兄弟做些事,十分稀奇古怪。”林冲道。“林教头,你不信梁兄弟,也该信洒家,洒家可是出家人,断不会打诳语骗你。洒家当日是千真万确,去到一个不同当今的所在。”鲁智深道。林冲一笑,表示相信,武松杨雄听罢,则默然不语。
第二日夜,梁文真坐于玄道长身旁,不停看玄道长神色,可惜,玄道长一直微微摇头。鲁智深武松等人不停举杯,就桌上小菜,开怀畅饮,嬉笑怒骂不止。渐渐地,连同牛仁也醉得东倒西歪,许凡赵民二人七手八脚,逐个扶他们回房。许苗茵李师师等人打马吊到深夜,各个困倦,早已回去歇息。梁文真陪同玄道长,务必要等到确凿消息。
“梁总,快醒醒!”玄道长推一把旁边瞌睡中的梁文真,呼道。“道长,有情况?”梁文真惊醒过来,倏然起身道。“今夜直到如今,西北的乌云才漂移开去,贫道终于得见毕月乌此星。看来,后日酉时有望五星同现。”玄道长道。“太好了,在此地干巴巴等候,十分难捱。辛苦道长了,来,饮一杯庆贺一下。”梁文真欣喜道。“贫道还是回去歇息,你自个饮酒罢!”玄道长说完,将拂尘一甩,从凳上起身,慢慢踱步回房。
漫漫长夜,梁文真一时兴奋,便独自饮酒,不多时,半埕酒下肚,已有醉意,这才回去睡下。第二日,众人听闻明日便有难得机缘,进入缘缠井,事情顺利得出奇,都兴奋不已。中午饭桌上,梁文真宣布,此次进入缘缠井,因不知面对甚么意外,将由他领队,林冲鲁智深武松杨雄四人外,还有潘金莲方琴牛仁许凡赵民三人,其余人等都在庄园中等待他们回来。
“梁郎,上次你与凡哥进去,甚么事情也无,平安归来,我们为何去不得?”许苗茵疑惑道。“正是,我要与我家许凡一道去,死也死在一处!”陈秋月高声道。“娘子,你何必添乱,胡说一通,我自去便了,你留下在此!”许凡责备道。“大小姐都去,我为何不能去!不行,我也去!”陈秋月不容置疑口吻,听来十分霸道。
“苗茵,上次我已说过,当时进去碰到的乃是一个乱世,日本鬼子烧杀抢掠,奸ll淫妇人,无恶不作,我与凡哥差点死在那里。真的,我绝无半句虚言,你们都留下,不可争议。”梁文真口气强硬道,因不想再留余地,以免误事。“嗟,我与三娘也有功夫,怕甚么鬼子!你说甚么,是真的鬼怪么?”许苗茵疑惑问道。“那倒不是鬼怪,当时的百姓,都称呼那班坏人,叫作日本鬼子。”许凡道。“既然也是人,怕甚么,我已决定,师师三娘玉娇素梅,还有秋月,都一道去,算是游山玩水。”许苗茵道。
“你这人讲不讲理,我说那里危险,不让你们去是为你们好,你倒好,净给我添乱!”梁文真气极,不客气道。“师父,便让师娘他们去罢,人多热闹。”赵民恳求道。“你没去过,懂得甚么!”梁文真道。“你家夫妻便是麻烦,去便去,不去便不去,有甚么好吵!”武松不耐烦道。“武二哥,你不知其中危险。”梁文真望一眼武松,口气缓和下来道。“几位弟妹,梁兄弟会让你们去,休要担忧,他不让,洒家会让他让。”鲁智深满脸笑容道。
“鲁禅师说得有理,大小姐,我等出去罢。”李师师道。许苗茵起身,不再言语,随李师师外出。“等等我!”扈三娘大叫,放下碗筷,招呼白玉娇华素梅陈秋月一道出门。“来来来,梁兄弟饮酒,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必为些许小事怄气。”林冲道。“来,我敬梁兄弟一碗。”杨雄端起酒碗道。梁文真摇头赧然一笑,端碗与杨雄相碰,众人又推杯换盏起来。
一直到第三日日头落山,快到酉时,许苗茵都一脸冷漠,不愿理会梁文真。眼看时辰已到,梁文真吩咐牛仁许凡赵民备好马车,到缘缠井出现的位置附近,众人上车,由马牵引转圈。这般做法的好处,是一旦缘缠井出现,一车人都可跌落,不会掉下哪个。豪华马车足够大,足以容下许多人。潘金莲在方琴的搀扶下,先登上马车,林冲鲁智深四人上车,牛仁许凡赵民三人随后,梁文真进入车中,在潘金莲身边坐下,将右手揽过她的肩头,防止下落时跌倒。“道长,叫车夫转圈。”梁文真向车窗外呼叫。
“师娘小心,快上车!”赵民却在车门处,接应许苗茵李师师等人。“说过你们不可跟去!”梁文真恼怒道。“梁兄弟,一边坐好,不用你管,她们要去便去!”鲁智深伸出大手,将梁文真按下道。“嘻嘻,好玩!”扈三娘在后笑道。不多时,白玉娇华素梅陈秋月也已进到车中,几人挤在一张长凳上。车门已然关闭,车厢晃动起来,“驾——”一声传来,显然,车夫在外驱赶马匹。车夫并不在前往缘缠井之列,因此是站在不远处,挥鞭指示马匹走路。
时间过去一刻,一刻,又一刻,众人在车厢中等待,等待一个神奇时刻到来。可是马车好似转过了上百圈,却无任何跌落缘缠井的意思。牛仁赵民鲁智深都变得焦躁,梁文真则淡然坐定,好似那一个时刻,必定到来一般,只是时候未道。忽然,轰隆一声响起,紧接之下,李师师扈三娘等人尖声大叫,梁文真感觉到瞬间的失重,心中登时知晓,去了,即将去到一个新世界,最好是一个没有人间疾苦,人人安居乐业,平静和睦的新世界。
过了几个呼吸时间,或者过了一个世纪,梁文真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马车显然跌落地上。梁文真忍痛睁开双眼时,却见四周树木苍翠,蓝天白云,再低头一看,马车早已散架,众人跌到周边各处。潘金莲躺在车轮边上,正咿呀叫痛。梁文真赶紧爬起,过去将潘金莲慢慢拉起,所幸没有受伤。方琴过来,将潘金莲搀扶住。众人此时都各自起来,拍腿甩手,活动筋骨。“师父,我们没事?”赵民又惊又喜,叫唤道。
“这是甚么所在?”林冲拂去方巾上的树叶,四周张望道。“上面有一方光亮之物,好似有文字,还有一个石雕呢。”鲁智深身形高大,站得高望得远。原来,马车跌落之处,是在一个山坡之上,往上便是山顶,仅有几步之遥。“走罢,我们去山顶看看,也好观察一下地形。”梁文真道。“梁郎,等等师师。”许苗茵叫道。李师师白玉娇华素梅三人身娇肉嫩,还在揉搓痛处,梁文真过去,各个看视一番,只是有几处擦伤,并无大碍。“都叫你们不要来,偏不听。”梁文真低声责备道。几位佳人肉痛,梁文真自然心痛。
众人去到山顶,许凡赵民跑得快,早已大叫。“师父,是几只石羊哩。”赵民道。“梁哥哥,这些汉字,好生奇怪。”许凡看见一块屏幕上,显示几行汉字,惊讶道。梁文真近前一看,大吃一惊。“这不是五羊雕像么?我们来到了越秀山?来到了广州?!”梁文真禁不住叫出声来,慌乱中转头再看屏幕。
“广州今日多云,实时温度28°c,鼻涕虫台风中心距此三百公里,在南海海面上,以时速80公里向东南方向移动。”下面一行字,却是“2116年6月21日”。
“回来啦,我回来啦,我回来啦!”梁文真激动大喊,眼中泪水奔涌而出。“我回来啦,我回到二十一世纪,我回到家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面面相觑,疑惑望向梁文真,可梁文真却自顾沉浸在自己的狂喜之中。
梁文真得意忘形之际,却错看了一个数字,霎时之间,经历大喜大悲。来到千年后的广州,又会有甚么奇怪遭遇?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