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暗谈机锋
禹青很聪明，知道合作前提，是双方都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他的诚意就是答应了凌天会发下心魔誓言，在这个他选择的地点，没有任何的埋伏；而凌天的诚意，则是同意禹青选择的地点，大大方方的来到这里。
凌天进入房门的时候，禹青仍旧远眺着江面，似乎对凌天进来毫无所觉，真的是这样吗？当然不是！
而是他故意宁造的这种气氛，与这山这水这茶楼完全融入到一起，似乎对凌天的到来完全的不以为意。人在自然的面前是渺小的，古武者对待自然更是保持着一种绝对的敬畏之心。
正是因为了解得越多，位置的越多，他们站得比普通人更高，所以更加清醒得知道，这自然当中有太多太多的奥秘，就算穷极一生，也无法勘破，至于勘破的人，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或者称之为道更加合适。
凌天面对这样的压力，自然不会拱手将未来谈判的主动权让出去，则是摆出了一副我境界低，看不懂你所作所为的样子，将禹青苦心营造的气氛破坏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又是茶水。
他们的身份都不一般，一个是仙鹤组织，堂堂古武者暗杀组织的下一代继承人，另一个是隐世门派的继承人。禹青选择的茶水自然不一般，世人皆知，越是底蕴深厚的家族也好，名门也罢，越对这种可以修身养性的东西看重。
而凌天如同的牛嚼牡丹的行为，告诉禹青，他并不是一个容易被外物引诱的人。
如果禹青认为凌天真的如同表现得不堪，完全不懂得茶，那就大错特错了，心境同样是冲刺极高境界必不可少的一宗修炼的过程，没有任何人敢于忽视心魔的作用。
最后禹青让凌天品鉴临江楼，已经将凌天逼到了死角。
凌天的选择看起来相当的无赖，睁着眼睛说瞎话，则是用这种方法告诉禹青，必要的时候，他同样也会不择手段的对付敌人。
所以两个人的交谈，暗含着关于利益主导权的分配，实则是不分伯仲的场面。
禹青脸上的笑容渐渐得消失，他的脸上也变得有些凝重。
“凌兄说的恐怕是不妥吧，以凌兄的见识，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就算是古武者，一辈子也需要同别人交流。”
禹青的话有些意味深长。
他话语中几乎有些挑明，你这么不顾面子，耍无赖的话，圈子里的古武者肯定会笑话你的，人都讲究一个名声的问题，古武者除了实力之外，人脉同样也是相当重要的事情。
凌天嘿嘿一笑：“谁认识我？除了你们是我的老朋友，我接触的古武者还不足一掌之数。”
凌天的话也很有意思，意思是说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你堂堂的仙鹤组织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呢?所谓的老朋友暗带嘲讽，我们双方本是死敌的关系，你们接受雇佣想要杀死我，这种情况下都能合作，再讲究什么名声，不就好像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吗？
两个人都是话里有话的打着机锋，一个是正了八经隐世门派的继承人，一个是号称古武者最强暗杀组织的继承人，受到的教育虽然不同，但是无疑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教育。
凌天平时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但是真的正经起来也是毫不含糊，起码对面的禹青觉得此人相当的不可小觑。
心中警惕不说，同时有对凌天身后的门派大感兴趣，能够培养出这样的人物，并且他认为，凌天同样对自己的师傅不满，一时间好感大起。
他自诩智慧非常，同辈中人也不过是三五人能够入他的法眼。
最后，凌天终于有些按捺不住，这样真的说下去，恐怕一天的时间也绕不完，干脆一只脚踏在凳子上，语气之中略带匪气得说道：“六四分成，我六你四，这是我的底线，不答应得话，我干脆上报门派算了，那样还可以在门派大佬的眼里家一些分数。”
他直接挑明了两个人谈话之中的含义，这让禹青微微有些喜色。
这喜色很快被他掩饰住，禹青不骄不躁的说道：“凌兄，这恐怕不妥吧。你若是肯上报门派的话，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同我合作，这个事情不提，六四分账大大的不妥。”
凌天冷笑了一声，斜着眼睛看着一身中性打扮的禹青：“有什么不妥，地点我提供的，你不过是提供一些低级的棋子而已，难道你还打算派遣一些实力比你我更强的人前去？你要知道上古遗迹的珍贵性，无所谓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我可不相信一个杀手组织有忠诚这个玩意。”
他的话语之中带着浓浓嘲讽得味道，别人可能不清楚，可是名门大派的嫡系继承人都清楚，仙鹤组织看起来声势浩大，难有门派正面抗衡，实则高端力量缺乏，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也不肯将真正的古武者修炼方式传播给那些卖命的杀手。
杀手们修炼的功法，都是残缺的，改良的，不说里面有重大的缺陷，单单一个武婴境就足以让他们这些杀手绝望。
否则，众多的隐世门派早已经联合起来，铲除这个古武界的毒瘤。
之所以留着它，多少是因为看到这个组织的实力被限制在一定的程度上，也起到了一个历练的作用。
所有的隐世门派都清楚，任何一个强大的门派，单单只靠修炼是无法强盛得，每一个古武者必须有实战的锻炼，才是题中应有之意。
禹青沉吟了片刻，他的心中自然也有顾虑，凌天说的话倒是不假，他不可能去找实力超过他的帮手。
“五五分成，虽然你提供了地点。可是炮灰却是由我提供，这是我的底线！”
禹青坚定得说道，四六，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同意的。
两个人都不肯退缩，场面渐渐的僵持起来。
凌天其实并非一定要坚持这样的分成，所谓的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如果凌天开口就是五五的话，那么换成任何一个合格的谈判者，那么必然要争取自己的利益。，从而压低凌天所占的比例。
大概是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凌天稍稍松了语气，决定在逼迫一下，成的话固然可喜，不成的话，就按照禹青所说的分成比例。
毕竟他的另一个主要目的，还有顺便对付何家的意思。
赵家在首都之中龟缩不出，凌天很难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将赵家连根拔起，仙鹤组织的实力太强，凌天对付一些小喽罗不成问题，可是仙鹤真人不死，仙鹤组织就相当于不倒。
他的这三个敌人都恨不得置于他死地，凌天费尽心机，才找到让他们狗咬狗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
想到这里，凌天扣了扣鼻孔，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得说道：“你也知道，现代社会是信息的社会，信息的重要性不用说你也明白。没有这个消息，一切不过是妄想而已。所以我占六成绝对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无意，一个鼻屎随着他的动作一不小心掉落在离他不远处禹青的杯子里，荡起了一层微弱的波纹。
瞬间，禹青的脸色变得铁青一片。
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两个人的感知，就相当于在禹青眼睁睁得注视之下，凌天将鼻屎放进了他的茶杯之中。
禹青厌恶的拂袖一扫，那杯子连同茶水被战气搅动，顺着窗户被他扔了下去，没好气得看着凌天：“你能不能不这么恶心？在明眼人面前还这么装？信息固然重要，可是资本更是重要，就算是开公司，技术人员也很少占据半数的股份，往往都是资本占据了大头。你若是还不同意，那么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了。我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而凌兄你，似乎诚意并不是这么足。”
凌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他这么长时间的试探，发现禹青此人不论是心机智慧，还是手腕实力，完全都不逊色自己，甚至在管理组织的方面，还要超出自己一筹。
而刚才，这个不起眼的动作，则暴露出一个他不是弱点的弱点，那就是有着洁癖。
如果是正常人，一颗鼻屎掉进茶水里，固然会觉得很恶心，但是也不会这么反应激烈，将一看明显价值不菲的茶盏直接丢弃。
或许这个洁癖看起来问题并不大，但是在某些时候，就会成为一个致命伤。
禹青似乎真的有些恼了，已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得看着凌天，他的神情之中充满了肯定，放佛凌天只要再开口不同意，那么他肯定会转身离去。
凌天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思考了一下，才用很勉强的语气说道：“好吧，我就吃点亏算了。五成就五成，谁让我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
凌天努力的营造出一种错觉，那就是同禹青一样，都被自己的师傅非常非常的不满，这也是两个人背着上面的人合作的基础之一。
“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凌兄，可以说出你的那个遗迹的大概位置了吧?”
禹青面楼喜色，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凌天却似笑非笑得看着他：“你这诚意……我就不多说了，你似乎还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禹青立刻恍然大悟一样轻抚了一下额头上的秀发，“是我忘记了，心魔誓言嘛，我一时间给疏忽了。”
凌天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疏忽也好，故意的也罢，这个事情凌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疏忽的。
禹青举起了自己的左右，放在胸前，就要发出心魔誓言，只是张了张嘴嘴，就听了下来：“似乎这样我比较吃亏，如果我发下心魔誓言，你若是在探查遗迹的是过程中，你要是对我下手的话，我岂不是不能反抗?”
凌天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们可以采用双向的心魔誓言，这是最好缔结盟约的手段。”
“凌兄的心思果然周密，好！我就先发下心魔誓言。”
禹青点点头，语气平静说着，做了一个标准的手势：“我禹青，今日发下心魔誓言，与眼前之人共同搜索一处未知遗迹……”
“等等，那里并非一定是遗迹，也有可能是陵墓，或者其他的未知地点，因为何家的缘故，我才能知道那里。何家的行动你是清楚的，偌大的家族，精锐力量消失一空，我判断九成可能是遗迹。”
凌天打断了他的誓言，开玩笑，万一并非是遗迹的话，那么禹青随时就有了翻脸的借口，凌天不会给自己在行动之中留下这样的隐患。
禹青面色不善得看着凌天：“你在耍我吗？不是遗迹，我可没有什么兴趣。”
金银财宝，古代奇玩，这样的东西仙鹤组织自然不会缺乏的。
所以，如果不是上古遗迹，那些古代的古武者留下的丹药、功法等等这样的东西，禹青的兴趣还真就不大。
“我只是判断而已，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八大家族之一的何家完全的消息，虽然何家在真正的古武者门派眼中，不过是一个强壮一点的蝼蚁而已，可你也应该清楚，他们在俗世之中的力量。”
“也罢，我就赌这一回，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禹青深深得看了凌天一眼，才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禹青，今日发下心魔誓言，将要同眼前之人一同搜索一处未知地点，期间精诚合作，不得有任何伤害对方的行为。此誓言在对方同样发下心魔誓言时正式起效，截止到探索遗迹完毕之后，誓言解除或一个月后誓言自动解除！”
禹青的心魔誓言非常的严谨，更是当着凌天的面，说明了誓言的有效范围与最长的有效时间。
两个人的身份决定了，他们的这种结盟，只能维持一段短暂的时间，根本就无法长久下去。
凌天心中连连冷笑，发下了与禹青完全一样的心魔誓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