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个条件会不会太慷慨了？”和经纪人谈妥后，容瞎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任谁看着这么一大笔钱飞走，都会心疼的。
我无所谓道：“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要不是让出这么大收益，他们能上钩吗？”
我正在看高树训练，确切地说是1号在训练。
是很简单地踢沙袋，每一脚都像鞭子一样横抽过去，啪地打在沙袋上，沙袋没有弹起，过了足足有三秒后，才猛地向上弹起，碰到天花板又重重落下，差点把链子扯断。
我们还安排了专门的高速摄像机，录下来高树出脚的那一刻，脚骨似乎发生了变形，扭曲的不像样子，巨大的动能在一瞬间释放开来，传入沙袋，不过沙袋的表面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微微地膨胀，1号借由高树的身体，完美地使出了力道，让力量在沙袋内积蓄，然后再引爆开来。
这个脚力是专门用来对付像大山那样的防御好手的。
再强的防御也无法防到里面，要是能让1号把爆力打到大山身体里面，大山也要掉血。
出乎我和容瞎的意料，1号在地府的日子没有荒废掉，格斗的实力比在活着的时候提高了一大截，连爆力都研究出来了。
在大山以为稳赢的状况下，突然杀出这一脚，一定很不好受。其实站在我的立场，就算高树输了也无所谓，毕竟一切都以阴气为考量，只要有庞大的地府观众，那我就算赚回来了，至于金钱上的收益根本无足轻重。
真要引爆阴脉，乱世来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过，在乱世之下，赚多少钱又有什么意义呢？时间一天天过去，空明的入身符在长时间下的训练消耗得很快，还有高树的血气也会做出自然反应，不过在巨额奖金的刺激下，空明制作入身符的效率也大大提高，一天两张，跟喝水一样，打在1号身上。
容瞎突然找到我，说是有个东西让我看。
我正看着的高树训练，想着要怎么剪辑，才能把高树的进步体现出来。
地府观众可不喜欢看到一成不变的东西，就算是训练，也要让他们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老大，是很重要的东西。”容瞎压低声，音我看了他一眼，容瞎的眼神里充满了惶急，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自从看了1号的爆力后，容瞎很少有这么紧张的时候。大山那边又有变动？
我皱着眉头问。我能想到的变化也只有大山那边反悔了。
“不是，是——、唉，总之你看了就知道了。”
容瞎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一个视频。
是大山在训练。我看了容瞎一眼，心想这小子门道这么多，连大山的训练视频都搞得到。
“老大，这是公开视频，他们拍了之后，放到油管上的。谁都能看得到。”
“公开视频？”我暗叫不妙，一般格斗选手也会放些公开视频上来，不过都是些简单的力量或是有氧训练，根本就不会把自身的核心秘密拿出来。
如果不是核心秘密的话，又会是什么东西让容瞎这么紧张？
大山开始训练了，先是跳绳双摇一分钟，然后是哑铃训练，哑铃的重量不大，甚至比一些健身房里的专业健身者都要低，至少和大山的体格比较起来是这样。
我看了三分钟，觉得只是一场摆拍的不走心的秀。大山身上甚至连滴汗都没有。
就这样也能叫作训练？对比之下，1号的训练都可以称之为地狱训练了，光是沙袋的链子就踢断了好几根。
要不是借用高树的身体，只怕自己的魂体都坚持不下来。
“你就给我看这个？”我斜着眼看容瞎，只觉得他大惊小怪，有点紧张过度，是不是买了高树，下的赌注有点高了，现在想要反悔也不行。
“老大，你接着往下看。”容瞎指指屏幕。
一个人站了出来，用枪对准大山。
屏幕上打出字样，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那是一把标准制式点9手枪，子弹口径小，杀伤力不大，常用用于女性护身用，可以放进女式包包里，大小比一个香烟盒大不到哪里去。
不过这样的手枪在近距离下威力也不小，要是打中要害的话，一击致命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打中躯干后，中枪的人会失去移动能力，短时间内不会致命。
拿枪的人手臂肌肉高高胀起，光头，紧身衣，正是一开始站在一边的健身教练。
大山他是想干吗？
大山还是那副标准的双手下垂，站桩的姿势，在格斗场上，他就用这招不动如山，不知震断了多少人的腕骨、腿骨。
难道——他是想——
我差点大叫起来，要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才没跳起来。
这个疯子！他当自己是谁吗？想要空手接子弹？不对！不是空手接，他根本就没打算接，而是想挨上一颗子弹，就跟格斗场上一样。
他当子弹是什么？人的肉身再强，也不可能强过子弹！
健身教练抬起了手，啪的一下，枪口冒出白烟，大山的身子一晃，随即站稳。
那枪像是在我的心口上打了一下。我捂着胸，半天喘不过气来，痛得无法呼吸。
大山身上没有血流出来，也没有血肉横飞的场面出现。
这很正常，枪的口径很小，设计起来不是把人打死，而是打伤的，用来自卫。
现在子弹可能已经进入大山的内脏，以他的体格，现在送往医院还有的救。
我又有点怀疑，也许这是个恶作剧，或者是什么没品的广告，否则正常人怎么会去挨那一枪。就算大山不正常，他的训练团队都是格斗界中最优秀的人才，也不会发这种昏。怎么样都会劝说下来。
这时镜头突然拉近，大山的胸口有一处凹陷，一个金黄色的子弹壳，弹尾已经开花，向边上翻卷开来。
我看看容瞎，又把头转回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子弹居然嵌在了大山的胸口？
要是换成一个几百公斤重的相扑选手，我还相信这种小制式的手枪子弹无法穿破那厚厚的脂肪层，可是大山一身的瘦肉，顶多比同重量的人壮实一点，哪来的脂肪层挡子弹？
凭什么？凭气功吗？
我的大脑陷入混乱中，原本以为凭着1号的疯狂训练，和他生前死后对格斗的痴迷，足以将高树拉高到一定层次，出奇不意地击败大山。
现在看来大山根本是个打不死的变态，光凭肉身就能抵住子弹，当你的肉体强到这种程度什么爆力都没用。
容瞎将窗口往下拉，说：“这个视频一发布，已经有一千万的全球流览量，点赞数超过百万，成为油管上现在最火的视频。评论里有一半都在置疑挡子弹的真实性，有人说是手枪做假，有人说是特效，当然还有的说大山是魔鬼转世，所以挡住子弹也没什么稀奇的。老大，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视频的真假，大山不是魔术演员，专门做出不可思议的视频，来搏人一笑的可能性不大，可是一想到肉身接子弹，一般人还是接受不了。
只有我觉得那有可能是真的！不是我懂特效制作，或者了解枪械威力，只是因为我看到了大山的眼神。
之前比赛的时候，因为机位切换和其他因素的干扰，我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大山的眼睛，这回我看得清楚了，他的眼神满是漠然，那是一种理所当然，力量站到尘世巅峰后的抽离感，好像他随时可以把任何人在这个世上抹去一样。
由此带来的强大感觉，让他化身成肉身魔，什么高树、根本就不放在他眼里。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执着于格斗冠军和金钱？我突然觉得荒谬。
“老大，要不要给1号看看？”容瞎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