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飞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平时就是一些跑腿的小事，帮他租个房子或者买点东西什么的。说真的，我感觉他就是看着我可怜，跟他身世一样可怜，所以就给我找了一个类似于跟班的活，但比助理所要做的工作少的多，只是照顾一下他的生活起居就行了。”
秦山海露出一抹笑容，冲着毛小飞点了点头：“好了，你的这些话我暂且相信，今天的审问到此结束。”
说完之后，秦山海连看都没有再看毛小飞一眼，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毛小飞对秦山海这个反应有些不解。本以为会去依着这些问题继续往下问，直到问出破绽为止，没想到秦山海见好就收，问完几个问题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警察越是这个态度，越让毛小飞觉得毛骨悚然，每一次面对秦山海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他身上，似乎只要他不说实话，对方都能感受得到。
回到办公室之后，秦山海把其情况跟蒋羌说了，一时之间蒋羌也没表态，对于毛小飞的说法不置可否，只是说等杨春茂回来再说。
到了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杨春茂才赶了回来，大家正讨论着，杨春茂风尘仆仆回到了办公室，有些激动的拿着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子上，蒋羌一脸希翼的问道：“调查的怎么样？有没有结果？”
杨春茂微微点了点头，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口，擦了擦嘴说：“毛小飞过得还是挺苦的，这一点他没撒谎。”
杨春茂的这句话让秦山海回想到跟毛小飞曾亲口说过，孙琪之所以找他当助理，是因为孙琪的身世跟他有相似之处，孙琪对他有发自内心的怜悯。
杨春茂开始跟众人讲述毛小飞当初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这孩子真是挺可怜的，他父母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婚，现在他这个妈是后妈。她这个后妈人性不怎么好。在她老公面前是一套，在背后又是一套，常常欺负虐待毛小飞，小小的年纪就开始让他洗衣做饭。平时丈夫在外面工作，她就让毛小飞做家务，后来后妈生了个男孩，也就是毛小飞同父异母的弟弟，有了这个弟弟，毛小飞更苦了，他这个弟弟是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父母对他的关爱更少了，他父母对他弟弟喜欢的不得了，想要什么就给买什么，如果我是毛小飞的话，我心里肯定不平衡，因为这个对比太明显了，对一个孩子来说，这种心理落差是巨大的，虽然这一切都很不公平，但是毛小飞却一直忍耐着，他想等以后有了能力赚了钱可以养活自己就离开这个家，可想象总是很美好，现实总是很残酷。当他十三岁的时候，他父母却因为嫌他碍事，把他房间改成了书房，他就只能一天天睡在沙发上，他的弟弟也因此瞧不上他，觉得哥哥很没出息，一点儿能力都没有！”
杨春茂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后来毛小飞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就从家里
溜了出来，情况只是调查到这儿，毛小飞跑出来之后自然是接触到贩卖器官的组织，引荐人应该就是孙琪，至于孙琪是不是他真正的老大，这一点我还搞不清楚。”
听了杨春茂的话，大家都明白了，又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孩子，之所以走上极端，就是因为在这种极端压迫性的家庭里长大，不是重男轻女就是后爹后妈不疼爱，家庭环境对孩子的心理影响很大，容易造成性格走极端。
“关于毛小飞的出走，他亲生父亲和他后妈怎么说？”蒋羌问道。
杨春茂答道：“他们不说实话，我估摸着，毛小飞从十三岁离开那个家，就一直在外面晃荡，他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手里也没什么积蓄。她那个后妈还有亲爹也收到过亲戚朋友递来的消息，知道毛小飞在外面的情况并不好，觉得他在外面早晚会混不下去，还会跑回来跟他们要钱，所以干脆就把他们老宅基地卖掉，在别的地方买了房，一家人都搬了进去！可搬过去还不到五天，毛小飞的弟弟开车出了事故导致死亡，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是悬案，而现在来看，毛小飞的嫌疑很大，对了，当时毛小飞弟弟出事的地方比较偏僻，周围连个摄像头都没有，警方根本无从下手。”
秦山海听完有些发愣，毛小飞的弟弟竟然被人给撞死了？！
“毛小飞有这个胆子？”秦山海自言自语道，杨春茂看了秦山海一眼，继续说道：“当然，现在的交通事故很多，城市的马路上几乎天天都会发生事故，但这个事情我认为并不是意外，我找同事调出了毛小飞弟弟事故的卷宗，发现了不少问题，首先，毛小飞的弟弟在死亡之前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在电话亭里打过来的。当时处理事故的民警曾查询过，这家电话亭旁边就是夜总会，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夜总会里出来的人给毛小飞的弟弟打了个电话。毛小飞弟弟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后立即就开车去了他死亡的地点，那是一处废旧的厂房，平常根本就没什么人，就在他把车开到了那家废旧工厂大门口的时候，旁边突然冲过来一辆车，把毛小飞的车给撞飞了。”
把话说到这儿，大家都有了怀疑。
“你是想说毛小飞特别怨恨他那个弟弟，所以对他痛下杀手？”蒋羌问道。
“很明显。”杨春茂点了点头：“我觉得我们应该搜查一下毛小飞的住处，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对了，还有一件事，毛小飞有一个女朋友，年龄比毛小飞大一岁。我已经跟她打电话了，她说等她忙完手里的事情就会来我们这儿接受询问。这个事儿山海你来办，到时候你要尽量吧情况了解的细致些。”
“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秦山海应道。
毛小飞的女朋友叫张晓兰，穿戴打扮挺新潮，实际年龄比毛小飞大一岁，看起来却比毛小飞小，像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来到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男朋友的情况怎么样了。
秦山海为了
安抚张晓兰的情绪，并没有如实说明毛小飞的处境，而是拐着弯儿的问一些情况。
“毛小飞犯了点儿错，现在需要他好好的配合我们工作，才能从轻处理，可他好像是不太愿意配合，所以一时半会不能放他出去。我们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毛小飞的情况。有个叫孙琪的你认不认识？”
听到孙琪两个字，张晓兰的表情明显有些变化，从事警察这么长时间秦山海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一看表情就知道张晓兰绝对认识孙琪，看她有些犹豫，秦山海继续说道：“看来你是知道孙琪的，孙琪跟毛小飞的关系很好，你作为毛小飞的女朋友认识孙琪也没什么奇怪。”
“我……”张晓兰低头不语。
“你不要有顾虑，孙琪已经告诉我们了，我这是跟你求证一下！”
张晓兰为难的看着秦山海，她内心很不想牵扯到这些事当中，可看秦山海那表情又不像是在作假。
“实话告诉你，毛小飞和孙琪已经涉嫌违反刑法，作为知情者，你有义务配合警方，你隐瞒不报，就是包庇罪。”软的不行，秦山海只能来硬的。
包庇罪这三个字像是千斤重石一般砸在了张晓兰身上，露出了恐慌的神情，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不说出来，警察会不会怀疑她也参与了犯罪？
“孙琪跟小飞的关系的确不错，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吃饭，我也见过很多次，小飞一直把孙琪当成最好的朋友。”张晓兰终于开口。
秦山海微微点了点头：“他们两个的事你了解多少？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你不要想着给毛小飞打掩护，那就是在害他！这个案子比你想象中的大，在市局都挂了号的，我们警方非常重视，肯定要彻查一切的，也就是说，你现在不说真相，将来我们也会做细致的调查，如果我们调查的结果和你说的有出入，你知道什么后果！”
张晓兰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说道：“他是不是跟你们说了张万係的事？”
秦山海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紧，神情凝重了起来，之前还拿这件事情讨论过，但是没有结果。
“对，他说了，可他真的认识张万係？”
当时大家认为毛小飞应该不认识张万係，可此时毛小飞的女朋友却知道张万係，秦山海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晓兰毫无察觉，依旧自顾自的说道：“看来他还真说了，想想还真是搞笑，对于我这个正牌女友来说，我是可有可无的，但张万係在小飞心中重要的多了，他们两个这么多年，小飞跟我说过，对他来说，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就是张万係。”
秦山海听了之后不由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张万係跟毛小飞认识就算了，还保持着那么好的关系？这样根本就解释不通。明明毛小飞不久前刚刚在警察面前坑了张万係一把，而且还是往死里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