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嘴角噙着笑,淡淡道,“怎么?沈姑娘,你还不快让你兄长赶紧接了这文书?”
沈琅也不蠢,脸色瞬间微妙之际。
梁王看眼前这两位没有什么动作,轻笑一声,
“这可是直接从县令跳到知府了,更何况沈琅还是捐官出身,难道沈姑娘还有什么不满吗?”
周围本来打算散了的吃瓜群众瞬间一片哗然!
“我在京城呆了这么多年!也才是个六品的翰林院编修!”
“是啊是啊!一个捐官啊,我等十年寒窗苦读考中一个进士!”
“这世道……真是……哼!”
周围人群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沈慧深吸口气,咬了咬后槽牙。
但即使如此,自己也绝对不能让兄长去榆同当知府!
要知道除了那个地方属于山晋省这个梁王老巢之外,更可怕的,是那里离边关非常近!
榆同的北方可是紧挨着匈奴的啊!前几次匈奴犯边境,据说就杀了几个知府……
沈慧眸子里全是寒光,咬了咬牙,刚要说什么,却被沈琅的话定下了原地。
沈琅抬眼看了看梁王,面色已经完全恢复平静,古井无波,淡淡道,
“下官感谢梁王殿下的看重,据我所知……上一任榆同知府就是丧生在匈奴的一次入侵中。”
沈慧闻言,身形一颤,心里蓦地翻上来一股凉意。
沈琅道,“虽然那地方凶险,但是既然殿下您把这担子交给了我,那我一定尽全力,护榆同府一地安康!”
沈慧猛然抬眼,眸子里全是震惊!
明明知道那个地方凶险,兄长怎么还能……!
周围刚刚不满的人群又突然转了一个方向,继续在那议论道,
“哎!看这个人,虽然是捐官出身,但是居然还真有点不怕死的心!”
“是啊是啊!可不是嘛!榆同那几乎没几个父母官能善终的地方,这人还真是条汉子。”
沈慧在一片议论的嘈杂中,瞬间明白了王芜和盖宁郡主为什么都对鞭子情有独钟了!
这群人当着当事人的面,讨论他哥哥能不能善终?!
沈慧眼眶上有些微的血丝,她猛地抓过旁边桌子上的青花茶盏,瞬间一甩手!
茶盏“砰”的落地,碎开的瓷片向四方迸溅,正好落在那几个聊得最欢的人脚边。
原本嗡嗡的音声瞬间戛然而止。
梁王抽了抽嘴角,刚想怼沈慧两句没有风度,就听沈慧揉了揉手腕,声音诚恳但面上面无表情毫无诚意道,
“各位抱歉,刚才小女子手滑了,惊扰了各位,还望见谅。”
梁王:“……”
他轻咳一声,“既然沈姑娘的兄长自己都接受了这份调令,那姑娘你还是别再反对了,不然徒增你兄长的困扰。”
沈慧嘴角蓦地下拉,脸色难看到极点。
沈琅看了看满脸写着“愤怒”和“担忧”的沈慧,叹了口气。
他简单对着梁王和那群吃瓜群众行了一礼,拉着沈慧往人群外退去。
沈慧心头满是怒火,但也不好驳了兄长面子,等到退到人群外,冲口而出道,
“兄长!那榆同若是去了……你还想不想全胳膊全腿的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