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登场了,她走上了高台,手中紧握着臻冰长弓。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装束,简单的兜帽披风、束腰连身裙和筒袜长靴。衣物非常单薄,显示出了她是一个强大的寒冰血脉。
艾希的银发在火光下熠熠生辉,绝美的容颜使得在场的每一个男孩顿时脸红心跳,不敢相信他们的领袖是一位如此年轻美丽的姑娘。
艾希扫视了一下全场,她从未被如此多人同时注视过,尽管已经实现预想过很多次今天的场景,但她还是感到自己的心脏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
好在她手上的弓传来的极寒冻彻心扉,这把弓已经陪了她不断的时日了,这份疼痛依旧不曾减弱半分。
但现在艾希庆幸有这份疼痛,它让她变得专注,摒弃杂念。
艾希屏住呼吸,再次拉开弓弦,纯粹冷气凝聚而成的箭矢开始浮现,疼痛伴随着魔法贯穿了艾希的双臂,高台上的温度瞬间下降,脚下所踩的地方开始结霜。
当寒气快要夺走艾希的意识时,她呼出一口气,松开弓弦。
这是艾希所射出的,威力最大的箭矢。
冰箭在人群上方划过一道弧线,集中了远处正在燃烧的一个火盆。顷刻间,火盆被彻底冻住,跃动的火焰被瞬间生成的冰晶包围,形成了冻火的奇观。
人群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人们开始纷纷祈祷,赞美三姐妹。
赞美赛瑞尔达。
赞美丽桑卓。
更重要的,赞美阿瓦罗萨,赞美转世成艾希的阿瓦罗萨,和她手上的圣弓。
“同胞们!”艾希开始高声致辞,全场顿时变得肃穆安静,“你们都来自不同的部落!红雪部落击退过从海上来犯的诺克萨斯人;湾石部落每年的渔收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伊布拉托部落的人做得一手好毛皮……还有我们当中唯一的洛克法勇士奥拉夫,他曾一个人杀死过无数强大的战士和怪物!”
奥拉夫听了艾希的赞美,得意地挠挠鼻子,享受着周遭人敬仰的目光。
艾希看着渐渐躁动起来的人群:“我想说的是,你们每一个部落都各有所长,在弗雷尔卓德顽强地生存了下去。而如今,你们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园,追随我重建阿瓦罗萨,是我莫大的荣幸!”
台下第三次爆发出欢呼,人们纷纷表示能为阿瓦罗萨转世效力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艾希彻底放松了下来,人民的热情和呼声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凝霜港曾是阿瓦罗萨的都城,虽然我们的目的地是圣城拉克斯塔克,但在这里建立起新的阿瓦罗萨部落是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而我,将成为你们的战母!”
艾希终于说出了“战母”这个词,这意味着她要以部落中所有人的母亲自居,成为他们的战争统帅、先知、救世主、调停人。
“誓死效忠战母艾希!”
“战母万岁!”
“阿瓦罗萨不朽!”
宴会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此时此刻,他们这些来自不同部落的人有了一个共同的身份——阿瓦罗萨人。
“可以喝酒了吗?”奥拉夫看见旁人都陷入了狂欢的气氛之中,于是直接抄起一壶蜜酒往嘴里灌。
艾希高举长弓:“今晚虽没有萨满主持仪式,但我相信大家已经承认了我战母的身份!我在此立誓!必将引领所有阿瓦罗萨人走向更美好的明天!奉献我的一生,复兴阿瓦罗萨!团结各个部落,追求共同的家园!愿诸神保佑!愿三姐妹保佑!”
艾希看着台下欢欣鼓舞的人民,收回长弓,攥紧自己的胸口:“大家!在各位享用食物和蜜酒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该我了。”洛萨心道,他缓缓地走上高台,站立在艾希身旁。
“你确定我们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订誓吗?”洛萨不是很喜欢变得瞩目,他小声提议道,“我觉得就我们两个人搞个私人仪式也不错,就像你和瑟庄妮的誓言那样。”
“我想让所有人都见证这一刻。”艾希牵起洛萨的左手,她已经可以听到台下夸张的起哄声和年轻男孩们的哀嚎,“而且……我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洛萨一愣。
“诸位!”艾希没有解答洛萨的疑惑,她拉着洛萨上前一步:“想必大家也对洛萨很熟悉了,就像你们知道的一样,他不是冰裔,不是火裔也不是兽灵行者,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还断了一臂。”
艾希顿了一下,不知为何,她有些哽咽:“但你们可能都不知道,他所断的那一臂挖出了圣弓,并将它给了我,为此他差点丢掉性命。”
台下发出一片惊呼,人们看向洛萨的眼神立刻变了,就连奥拉夫也放下了酒壶,聆听艾希的讲述。
“哇……你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啊……”洛萨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我这辈子都没怎么被人用尊敬的眼光看待过,一下子这么多人你是要我死啊。”
艾希展露出一个绝美的微笑,她没有回洛萨的话,只是更加握紧了他的手:“诸位!在我第一次见你们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会建立一个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阿瓦罗萨部落,如果不是洛萨,我想我没有这样的勇气去完成这样一件事。他的命运与我纠缠在一起,尽管我们还不是血盟,他却已经像真正的血盟一样爱我、保护我。”
艾希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她今晚最大胆的发言:“我宣布!我!战母艾希!选择洛萨作为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血盟!”
话音刚落,台下立刻哗然一片。
“什么意思?战母只要洛萨一个血盟吗?”
“那万一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我承认洛萨不错,但至少也应该有一个冰裔血盟来保护战母啊!”
洛萨怔怔地看着艾希的侧脸,女孩晶莹剔透的苍色眸子此刻没有半点动摇,她只是俯视着台下乱作一团的人群,任凭不解的争吵席卷而来,伴随夜里的寒风吹起了她银色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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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尔卓德的婚姻嫁娶很简单,除了地位很高的女性之外基本上是一夫一妻制,夫妻二人一旦缔结关系就永生绑定,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东西能拆散他们的婚姻。
——节选自伊泽瑞尔著《瓦罗兰游记:弗雷尔卓德篇第一章:社会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