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春闻言抬起头,看着徐子怡的眼睛。“你不无缘无故的发火,我怎么会叫你母老虎呢。”
“你经常不回家,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搂不住火啊。”徐子怡叹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好多人都认为这句话是对的,徐子怡也这样认为,王建春不知道自己在困难时刻是否能一如既往,或许真如那句话说的一样“男人无所谓正派,正派的原因是诱惑力不够;女人无所谓忠贞,忠贞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那时候,不知是什么诱惑了两个人,让他们走到了一起,而走到一起的代价,便是二人谁都不如意。
有的人用离婚的方法去解决这个问题,而有的人则选择忍耐。选择忍耐的人,觉得自己很伟大,把自己的残忍用道德包装起来,表面上让人敬佩,实际上,却在光鲜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不道德的心。
所以,夫妻的事情,很难说清楚。“当局者谜”,旁观者也未必清楚。
徐子怡这一次受伤,竟然令两人僵持的关系得到了相对缓和。
王建春很早就起床,每天把饭做好,中午如果不回来,就让她用微波炉热一下。接送轩轩的任务,他在家的时候他来负责,他不在家,只好委托给香菊了。
“子怡的手是怎么弄的?”把轩轩交给香菊的时候,香菊问道。
“不小心碰了一下,也不太严重,骨头有点裂,脱臼了。”王建春解释道。他不想香菊往其他方面去想,他清楚,香菊对他和徐子怡之间的关系,曾做过不少努力。
“哦,那你可得好好照顾她,现在恢复不好,会影响以后的生活。特别是等老人,就什么病都找上来了。伤口这东西,恢复得好还行,恢复不好就麻烦了。”香菊热切地看着王建春。
这个男人,她只有膜拜的份儿,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能放心地把孩子交给他来照看,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奖励了。
“真是不好意思,还得多麻烦你一段时间呢。”
“说啥呢,咱们住得这么近,我和子怡的关系你又不知道,又外道了不是!”香菊说道,眼睛却瞟着王建春的脸。
王建春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女人探寻、追逐、热切的目光。
府办的事儿似乎少一些,李爱生也消停了。这样的工作环境,王建春喜欢。
徐不言找王建春谈过几次话。在他的经验中,对王建春这样的年轻干部来说,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让自己生出惰性和傲性,觉得有了一点成绩便忘乎所以。他的担心自然是多虑的。王建春一直在观察、学习着府办的这些人。
府办就像清代的内务府,看起来是个综合协调机构,可也是权力之争的焦点。
青山县的政府班子,除县长林峰以外,还有五个副县长,一个县长助理。想在这些手握实权的领导中间游刃有余,没有充足的脑量,没有足够的能力,肯定是不行的。
刚到府办的时候,王建春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情况。但时间一长,领导与领导之间,领导与府办之间的微妙关系,他觉得自己真应该好好琢磨琢磨了。
虽然他跟的领导是县长,位置不可谓不重要。正因为重要,所以全部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这里,稍有差池,惹了哪个“大人物”,后果还真是不好说。
常务副县长叫宋福财,是“坐地户”,也就是本地提拔的干部。
对异地任职的林峰而言,收服了宋福财,也就等于收服了本地干部的心。显然,林峰是清楚知道这一点的。
县里的惯例,常务副县长肯定是分管财政的,大项支出需要动钱的,他这个常务副县长点头才行。否则林峰也得吃不少程序。
宋福财这个人五短身材,个头实在不高,肤色很黑。最特别的,额头那里有个弧形的疤。如果不是卧着长的,别人看他就是“包公”转世。
作为常务副县长,他是府办的主管领导。而且这人,当一把手当惯了,养成了霸道的作风。这点王建春也知道。
当一把手的,没点霸道劲儿,镇不住场面,那干脆回家抱孩子得了。
对一个县来说,摸爬滚打当上副县长,而且是常务的,自然有他过人的地方。
宋福财一步步从基层干上来,积累了很多经验,对农村熟悉得像自己家一样,村情乡情、家长里短的那些事儿,难不倒他,他是农村工作的“大拿”。于是王建春很喜欢和他接触,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与宋福财的接触也比较多。
宋福财对这个年轻的副主任也是相当满意的。曾不止一次地对他说:“小王,好好干,有进步,有前途。”
可最近,因为一件事,王建春察觉到宋福财对自己生出不满意了。
事后王建春想了许多,考虑自己是不是在处理方式上有些欠妥。可思来想去,都只觉得宋福财实在太过于小气了些,竟有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感觉!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自己正打算跟着林峰下乡考察。临走前半小时,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宋福财。
……
“建春啊,我手头有个会议讲话,里头有几段怎么改都感觉不对。你笔杆子硬,帮我修改下。”宋福财在电话里说。
“好好,我马上。”王建春应承几句,便赶紧跑到宋福财的办公室,将稿子拿过来。
【怎么改呢?】
王建春粗略地扫了一眼,有了些头绪,却又没有抓住。眉头紧皱了起来。
“走了建春。”
王建春抬头——是县长来催自己了。
他只好放下笔,将未来得及改动的稿子搁在桌上。
【等晚上回来再改吧。】
如此想着,他便跟着林峰到左河台下乡去了。但世事哪能尽如人愿?在左河台发生的事情,彻底搅乱了他原来的计划,也令他与宋福财的关系产生质变。日后的权力斗争,不少根结,就落在了这一天。(未完待续)